和老板谈了许久,荧成功将价格杀到六千摩拉,在老板不情愿又疑似有些窃喜的神色中确认了交易,并在文件里进行按拇指画押。
虽然这地下交易所在表面上不归总务司管,可这样的文件感觉真没必要搞。
“老板,这里不归总务司管对吗?还是……只做表面功夫?”
表面功夫这四个字荧没说太透,因为这里有着表面顺从总务司,但再度选择私下交易与表面不顺从总务司,实际上仍在总务司把控下这两个结果。
老板挑眉看了一眼荧,“你是外来人不清楚,我理解。
画押不仅仅是给总务司看的,也是给岩王爷他老人家看的。
契约既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这可不是开玩笑。”
“我听说一些,传闻啊。”荧斟酌字句,“岩之神摩拉克斯祂……”
“祂老人家仙逝了?嗨!”
老板快速打断了荧的说辞,“你这个传闻不打紧,我们璃月人早就先听了一遍了,总务司贴了报,广了播的。”
荧这下迷糊了,“那你们还?”
“小姑娘,你笨啊!那个总务司说的就一定对吗?”老板说起自家神明之时,参满了世俗银钱的双眸都发亮了起来,“岩王爷仙去这种事,真的没人信,也就为了应和总务司的号召,特别是那个,那个叫什么玉衡星刻晴,就是那个特别激烈的,大伙儿反抗也没好处,听了就是,私下里也没认为过岩王爷离开了。
而且,契约效力仍然存在,每一份契约在开始和结束时,都能感受到岩王爷的目光正在投来……祂庇护着每一份契约的公平公正,对所有敢于违背契约,强行施加契约者做出惩罚。而即使在总务司发布了岩王爷仙去的消息,那股感受仍然存在,所以说,真的,没人信。”
老板絮絮叨叨的一番话,让荧对岩之神摩拉克斯——在这儿也叫岩王爷,岩王帝君有了个简朴的框架与画像。
以契约为国策的神明,极其强大,公平公正,手眼通天,在民生中声望极高,总务司的实权是受限于岩王帝君之下的,而并非蒙德那般西风骑士团与西风教会就正管控着风之神巴巴托斯的形象权柄。
那这岩王爷“死了”和没死有什么区别?
荧又环视了热闹的地下一圈,没有在璃月人的脸上发现一丝悲伤。
或许……那岩王爷做的没错,也不一定。
需要给民众以神明的心理打底,不让他们因失了神明而渐渐畏于外国;同时让自己明面上的官方权柄彻底让与总务司处,让凡人自行管辖凡人。
“荧姑娘。”
这是一道没有多少特色的声音,荧转过头去,发现林散竹从拐角处向她走来。
两人结伴而行的时候还没感觉,一混入人群,林散竹是真的没有多少存在感,唯有怀里抱着的那旗子足够惹人注目。
“易容术的材料在下已经蹭来了,且去个偏僻些的地方吧。”
“这个地方理论上已经算叫‘偏僻地方’了。”
“好冷的笑话啊,在下的易容手艺可不能随意被别人瞧见偷学。”
荧随着林散竹步子走,随口道:“那你不怕我偷学?”
“哪有剃头匠怕客人学了自己剃头法子的,客人那可学不会。”
“我没剪过头发,你这类比听不懂啦……”
林散竹脚步一顿,斜眸看了眼身旁荧那金黄色的短发,忍不住笑了笑,并又立即换回了那云淡风轻的懒样,“确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