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之上,悬空凌云。
余后紧紧攥住腰间飞索,在陡峭的悬崖之中攀爬着,小心翼翼朝着左侧岩石夹缝之中那朵洁白沾露的清心挪去。
掏出小草药镰刀,从根部缓缓割下,清心的根茎极其坚韧,这是它能抗住寒山飞雪的本钱,而连根拔起也不现实,它的根部蔓延到岩石山峦的深处,只能费劲地慢慢割。
同时驱散烦人的云鹰与白鹤,余后花了老大力气,终于采下了这朵清心。
花朵五瓣,沾有露珠,清香袭人,最是上佳。
将这朵清心放入身后药篓,余后一点一点地从悬空地山崖中攀爬,回到了虽崎岖但勉强能站脚的山路,将药篓里的那朵清心取出,唤来众人观看。
“清心原来是这么稀少的药物,快在这耗了三四个时辰,也才发现一朵……”
雀儿懒得理会清心的药效,这方面从来不是她的专长,她只是对上山以来消耗时间许久却才这么点点收获感到十分不满。
村长捏着这朵清心,看向面色勉强维持平静,但眉宇间隐隐含着焦切孙宇,“不知少侠需要多少清心?”
“不知。”
孙宇摇摇头,“若是尤为有效,一点花碎即可治愈一人,那么只需带这么一朵带回去即可,可若一人就需要一朵……再者,我们现在连它是否有效都不清楚,只能请老先生与两位朋友再多采些清心了。”
“嗯——”村长略一点头,又道:“老朽倒是有个测量是否有着药效的办法。”
孙宇眉头紧皱,“何解?我们附近没有病患……”
“谁说没有?”
村长捏着清心靠近脸上泛着苦色的余后,“阿后,张嘴。”
旁边蹲在岩石上,始终带着傲慢的雀儿忽地把视线投来,神色变得冷漠,盯住了余后,“这家伙也是中邪了的?”
“嗯。”
“不可能,这人又没有中邪的症状!”
“但阿后确实已经中了招,不然老朽不会来此高山与他采药。”村长平静道。
雀儿浑不理会,肆无忌惮,大喊道:“要是这厮中邪了,赶紧把他丢下山去!只要靠近者,都会被邪音侵染,最后同化为那副中邪的样子!”
荧朝前一步,护住了身后的余后,握住腰间的无锋剑,雀儿不堪示弱,稍加躬身,这是发力的征兆。
“你少说两句吧……”
孙宇无奈地斥了句身后的雀儿,现在气氛剑拔弩张,只好他来打圆场,训完身后那生闷气的少女,再回身恭敬地对村长拱拱手,“我愿相信老先生的说辞,刚刚您说那番话时,特地这位小哥捂住了耳朵,避免刺激他。只是,他既已中邪,为何还是没事人的样子,眼神清朗,谈吐无恙?”
“因为我能激发他最深处的害怕记忆,而这种感受比中邪要高出一级,因而可以让他恢复正常。”
村长瞥了眼余后,余后缩了缩脑袋。
“那么,请问这朵清心,可以让他试试了么?”
孙宇苦笑,作单手摊开状,“自然,这是你们采来的。”
余后在全场的注视下,苦着脸,含住了这朵新采的清心。
清心味极苦,这还是晒干后在药铺上的备注,新鲜的清心比晒干后的苦涩还要强烈十倍有多,余后向来不喜苦味,但此时也不得不吃,只能勉强令自己咬牙嚼碎清心,让混着苦味的药效彻底在口腔绽放。
“真是苦到家了……”
余后呲牙诉苦,而众人只是盯着他,让他后面的话都憋在喉咙里,只得闷闷地将所有清心吞下。
完全吞下清心后,余后站在原地,不断吐着舌头,为了避免药效出错,村长连水也不给喝,新鲜清心真是苦到了一定的境界,而他这种不喜苦味的更是煎熬。
“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