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歹是两世为人,他的神魂比一般人坚韧,幼年时又经历过父母双亡的流浪生活,与野狗抢食、扒死人衣物、蛇咬虫噬都经历过,这次虽然是前所未有的痛苦,但他还忍得住。
不仅如此,他还在一遍又一遍地运转周天,打通天地之桥,接引天地元气入体,完成寻常修士筑基的先期步骤。
不断的有天地元气被接引入体,被炼化,化为法力,然后一遍遍地在经脉中运行,以此将注意力放在这里,忽略身体的痛苦。
一直到大半个时辰过后,他才感觉身体慢慢缓了过来,继而又开始了麻痒,这麻痒也是从骨髓开始,顷刻间就席卷全身。
比起刚才的灼痛,这种麻痒更难忍,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骨髓、血液、内脏中爬动,又仿佛有无数只手拿着羽毛在轻轻挠动身体每一个敏感的地方。
从万箭穿心到百爪挠心,他的额头不断滴下豆大的汗珠,即使将注意力放到了法力的周天运行中,这种感觉也难以转移。
在这极端痛苦中,他仿佛听见了无穷时空之外,有一道声音在轻笑。
就在这种要放弃,又咬牙支撑,又准备放弃,又咬牙支撑的循环中,他最终还是迎来了解脱。
身体异样的感觉慢慢褪去,感官从无尽的痛苦中缓解过来,反而有了一种别样的快感。
终于松了胸中那口气,他停下了法力运转,准备收功站起。
可是,刚一作势,就感觉身体无比酸痛,仿佛跑完了一万米后又睡了一觉醒来的样子。喉咙里渴的冒烟,肚子饿的抽筋,仿佛下一瞬间就会倒毙。
几乎是爬着回了观中的后房,从水缸中打了两瓢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这一灌,嗓子舒服了,肚子却更饿了,刚喝下去的水冒着酸水往外涌,一抽一抽地。
仿佛饿狼似的,打开橱柜,只要能吃的,不管生熟,都往嘴巴里塞,最后硬是吃得肚子鼓胀起来才稍稍缓解饥火。
最后,还是将回来时挖的那株二阶灵桃树上结的十多个二阶灵桃全部填了进去才解饿。
肚子里舒服了他才有空看看身上,此时差不多到了辰时,刚才入道花了一个多时辰。
更重要的是,强迫他以一口紫气筑基,顺便用朝阳之气让他来了一次刻骨铭心的洗髓易筋,这肯定是道祖的手笔了。
李燧再也不敢像昨天一样放肆了,只能默默承受,并真心实意的感谢道祖,毕竟,虽然过程很痛苦,可是这种筑基与洗练躯体带来的结果,足以让他与那些大派嫡传弟子们站在同一起跑线,甚至犹有胜之。
外面的散修们为了一件灵物,一样秘法,都是以命相拼,他这点痛苦算得了什么。
不过,这次粗暴的洗髓易筋也让他的身体大伤元气,所以刚才才会那么饿,接下来要慢慢调养回来。
彻彻底底洗了一个澡,将身上黏糊糊的污血、脏灰、污垢彻底冲洗干净,伸了伸懒腰,感觉身体虽然疲累,但是五感更加敏锐,甚至能隐隐约约察觉到空气中灵气的流动,显然资质提升了一大截,而且,随着元气的补充,这种提升还会随之进行。
不过,这样的好事就一回,还是道祖出手,恐怕比什么灵丹妙药都要厉害,再想来一次都没机会了。
想到这里,他走了出去,这次准备做正事。
拿了一把玉锄,来到老君观院子的东南角,地气凝结的一处节点,刨起了土。
不一会就挖出了一个两尺深、丈宽的一个大坑,有了法力,打开了储物袋,从中拿出那株还带着一个大土堆的灵桃树,小心翼翼地种了下去。
然后,又从他师傅储物袋中拿出一瓶玉液,小心翼翼地撒在灵桃树的根部。
他的师傅吴青老道是一名三阶灵植师,以前就以帮人照料灵植为生,如果不是修为限制可能灵植手艺进阶金丹期也不是难事。
这也是他之所以看见那株灵桃树就那么兴奋,而没有注意危险的原因,一株好灵植都灵植师的意义不亚于酒鬼对一瓶好酒。
更何况那旁边还有一株被雷劈过的灵桃树树桩,吴青老道推测,这可能是一株进阶金丹期失败而被雷劈死的灵桃树。
后来,残根又发了芽,才长出如今这株二阶灵桃树,也就是说,只要照料得当,这株灵桃树有可能进阶到四阶,这在散修中可是了不得的宝贝,甚至他们老君观日后都能将此作为传承底蕴。
而玉液是灵植在移植、进阶、涵养元气时灵植师常用的一种药剂,其灵感来自于丹药调配,主材为性质温和的灵玉,配以其它药材,能使灵植茁壮成长。
当然,每种灵植的属性、习性、生长环境不同,玉液的配置方法也不一样,这是灵植师们的核心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