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婧妃看了一眼她难以掩饰的失望,心知事已败露,虽心有不甘,但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又失败了吧?天要佑她,不是谁都能改变的。既然如此,就让她再多活一阵子吧。”
“母妃难道就这样算了?”霁月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她若是醒來,对六皇说了不该说的话,那我们岂不是都遭殃了?母妃,斩草要除根啊!”
原來,自从那回,惠婧妃以计救了霁月一命后,打那时起,受到爱情重创打击的霁月毅然选择了与惠婧妃站成一线。不为别的,只为了报复那个负心的男人,以及迷惑了他的妖精。其实所谓“负心”,不过是她不愿接受他从不喜欢自己的事实,强压给他的罪名罢了。
惠婧妃叹了一口气,道:“你当六皇府都是吃素的吗?这么容易便让你再度接近那丫头片子的身?”
霁月微微一笑,道:“也不是全然沒有办法。母妃不是还有一张对付六皇同灵曦姑娘的王牌么?”
“你是说六皇新纳的梦妃?”
“正是。”
惠婧妃听说,当即冷笑道:“她?她能做什么?她除了能说会道,对六皇施点美人计,她还会做什么?”
“可是,她不是母妃您的细作么?由她來动手,那是最为合适了。况且……”她想了想,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惠婧妃看出端倪,只道:“有什么话便说吧,别磨磨蹭蹭的。”
“是。儿臣听说,这梦妃还有另一重身份,她是母后的细作。”
一句话,犹如五雷轰顶,令自认为见惯世面的惠婧妃不由自主地大拍桌子,眉头紧皱,像要吃了人的野兽一般声声逼问道:“你听谁说的?”
霁月叹了一口气,假装沒有察觉她的愤怒,慢悠悠地说道:“也不知这种话是如何传到妾身的耳里。总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窗外月光银白,照得潇湘宫的竹子映在地面的影子变得越发不真实,有风吹來,影子也随风浮动,一种鬼魅的气息悄然蔓延开來。正如婆媳俩那深不见底的心思,鬼魅而恐怖。
“你想说什么?”惠婧妃问。
“母妃就按妾身方才说的做便是了。由梦妃來解决掉灵曦姑娘。若她真的下了手,那便可以证明,她是清白的。若她不能,那她便是母后的细作无疑了!”
但见她犹豫不决,霁月又道:“母妃,您要是亲信了一个母后的细作,将來给自己埋了个坟墓不说,五爷的前程,也将会因为这个女人而毁了!用人要心细,妾身恳请母妃尽早决断,以免后患无穷。”
惠婧妃不语,但心里的疑,却是越发沉重起來。
灵曦醒了,六皇府上上下下人的心也都跟着放了下來。果然,灵曦的自我遭遇的描述同那位神秘人所说的一样,表明了是有人要对她下手。这样的结论,在允璃、允珩两兄弟看來,无疑是件重要而有利的情报,,他们,证明了自己的背后,还有许多看不见的双眼,正一步步地计划着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六哥,你怎么看?”回到书房,允珩忙请示了他的意见,“他们如今就要对灵儿下手,说不定下一个,就会是我们了。一个不留地慢慢收拾,此人当真是心肠歹毒得很!”
允璃也是同样的心情沉重,然而如今,却只能是那么一句:“眼下最重要的,便是保住灵儿的安全。”
“可是,灵儿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公主,是父皇不愿承认的血统。况且,她如今是梦嫂嫂的丫鬟,哪有一个丫鬟享受的保护,是比主子还要尊贵的?这说出去,也不大好啊。”
正说着,灵曦却不服气地冲进书房,一脸委屈的样子,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她的不满:“六哥,八哥,这多大点事啊,拜托你们不要囚禁我好吧?”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囚禁?”允珩叹了一口气,用着最温和的语气安慰道,“我们都是希望你沒事。”
“我能有什么事啊?论武功,谁能敌得过我?不过是因为一时大意而已嘛,下回注意不就行了?人家又不是只会被人欺负的份!”
“你还想要下次?这次差点丢了命了还不够么?”允璃嗔怪道,“要知道因为你,我、你八哥,还有你姐姐都为你担心!”
“可是,我只是一时大意,才中了别人的圈套。我一定会注意的。”说完,语气又低沉了许多,仿佛在诉说她的委屈和不满,“再说了,整天被困在府里多无聊啊!本來成天待在宫里就无趣了,现在更惨,连一点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