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夏发消息问蔺月繁细节的时候,蔺月繁那边一直都没回消息。
白鹤乡也算是依山傍水,山脚的地方有个大堤坝,是以前水利没那么便捷的时候修建的,雨季村民上山引山水,把雨水汇聚到堤坝里,旱季就能开堤坝灌溉农作物。
后来兴修水利,沟渠贯通田野,位于山脚的堤坝就基本被废弃了。
白鹤乡是坝区,也就是周遭有山势绵延,农田在平坦开阔的平地上,老旧堤坝修得很高,致力于水往低处走的老道理。
要是堤坝决堤了,山水会先聚集到堤坝里,然后顺着堤坝的地势势不可挡地冲击农田,现在是农作物哗哗生长的重要季节,要是被冲毁,一年到头,那就白干了。
叶夏和沈南说了白鹤乡堤坝决堤的事情,沈南拍了几下方向盘,想立马回去,那也没办法,他们的汽车不是擎天柱,只能在地上跑,不能在天上飞。
叶夏那边困在路上心有余力不足的时候,唐影和蔺月繁穿着雨衣冒着大雨跑到了堤坝那边。
雨势大得几米之外人畜不分,村民老老少少都有,穿着花花绿绿的雨衣,甚至是有披着蓑衣的,蔺月繁看见蓑衣的时候,都惊呆了,他以为蓑衣这东西基本已经没人使用了。
堤坝不是很高,而且常年累月风吹日晒,有的地方水土流失,陷出了地洞,今天这场暴雨持续了快六个小时了,堤坝的一截被冲毁,下方是一片已经两米高的玉米地,此刻已经被泥水冲击得倒了一大片。
一部分村民在用麻袋装土,一部分在疏通大沟渠。
本来大沟渠会把水流引出去,但是这一段的沟渠太久不用,泥沙垫满了一半,上面又长满了荒草,雨势一大,水流积洼,这边已经汪洋一片。
蔺月繁跑去帮村民扛麻袋堵缺口,唐影去帮着装土。
天像是漏了个窟窿,雨点子砸在身上都觉得疼。
这是唐影第一次觉得,原来白鹤乡有这么多人,平日里村子里静悄悄地,只有三三两两的老人在路边村口闲谈,没想到出了事,哗啦啦能涌出这么多人。
虽然大部分都不是青壮年,但是干起活来,手脚麻利,唐影从小没干过农活,帮着弄了一个小时,她就觉得自己要脱力了,但是同行的大妈依旧体力充沛。
叶夏回到白鹤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天已经黑了,大雨依旧瓢泼,打着电筒出去,简直难辨东西。
叶夏和沈南赶到堤坝的时候,大沟渠已经疏通,水流奔涌着从两米多高的沟渠里流淌而去,堤坝上电筒晃动,光束划过来划过去。
堤坝的缺口已经被填补上,现在就是加固稳定。
哗哗的雨声当中,掩盖不了的是村民们激昂的声音,叶夏打着手电去加固的地方帮忙,旁边穿着雨衣的大爷看着干瘦,拎装满泥土的口袋不费吹灰之力。
“行了,积水排出去了!”另一边有人在大喊。
“再码一排土包就行了!”缺口这里有人回应。
“接着接着。”有人扛着土包过来,递给叶夏,叶夏抬头接的时候,借着乱晃的手电筒,看到满脸泥污的蔺月繁。
“月繁?”叶夏喊了他一声。
雨势太大,蔺月繁没听见,也没看清眼前的人是叶夏,放下土包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