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熏然话音刚落,程越泽定定的看着她,就在两人沉默的间隙,陶熏然的电话铃声响起。
程越泽向旁边瞥了一眼,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的时候,眉头微蹙,先她一步,将电话拿在手里。
“这就是你为什么不想见到我的原因吧?”程越泽一手拿着电话摆在她的面前,一手阻挡她过來抢电话的手,“因为你身边从來都不会缺少护花使者!”
程越泽看向陶熏然的眼神,多了一丝失望和挫败感。
陶熏然听到他的话,很想和他解释,她和李少华只是朋友,但是一想到他对自己失去了信任,心中难掩怨愤,“就算我说他只是一个朋友,你也不会相信我的话,对么?”
“为什么要交男性朋友,你身边有我一个男人还不够么?”蓝宇桀也是她的朋友,可是最后呢?就是这个朋友,从自己的身边把她带走了。
“普通朋友哪有什么男女之分,说到底你就是对我沒有足够的信任了!”陶熏然不再看他,将脸别向一边。
“那你自己呢,对我绝对的坦诚了么?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怎么会使用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日期做密码?”
陶熏然本來沒有再看他,但是随着他话音刚落,紧接着听到几声输入手机屏幕锁密码的提示音,她才重新转过脸看向程越泽。
程越泽将解锁的手机屏幕放到陶熏然的面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原來他猜到了自己的手机密码,所以那天才得知了张慧约见自己的时间和地点,那么他对李少华这么敏感,说明他那时候就知道了李少华这个人,想必现在已经将他调查的彻彻底底了吧。
那么他那天晚上那样对自己,看來已经找到原因了。想到这里,陶熏然不禁冷笑。
“我倒是宁愿自己永远不要记起从前的一切!”
“也包括我们的曾经?”程越泽看着她说出如此绝情的话,心下微凉。
陶熏然对上程越泽深邃的眸子,语气坚定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从來都沒有认……唔……”
这是程越泽最不想从她口中听到的答案,所以沒有给她讲话说完的机会,便顷身覆住她的唇瓣,连同她沒出口的话,也一并淹沒在他霸道的吻里。
“我不能忘记关于你的一切,如果你可以,那么我只能说一句,感激不尽!这样我也不必再被内心的愧疚,压的喘不过气來,看來我也应该尝试去开始新的生活了。”程越泽放开陶熏然,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刚走到外面,他便再也撑不住,无力的倚在墙壁上,回想刚才那些故意伤害她的话,他的内心,要比她痛上百倍。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只要她受伤,他绝对不会比她好过。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总是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題,稍微不留神,就会两败俱伤。
病房里,陶熏然一个人躺在昏暗的病房里,沒來由的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侵蚀着她的内心,缩在被子里,蜷成一团,忘记有多少次,她感觉到程越泽离自己越來越远,远到她伸出手臂,什么也抓不住,今天终于让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这次真的离开了,再也不要自己了。
她想流眼泪,可是突然发现,泪腺仿佛被堵塞了一般,泪水在眼底汹涌,但是偏偏找不到倾泻的途径,涨得眼睛生疼,还是沒有一滴眼泪。
哀大莫于心死,她的心已经死了很多回了。唯独这一次,让她感觉再也沒有醒來的理由。
程越泽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只是听到病房里的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他才起身离开。
李少华再次打过來,陶熏然将电话接通,放在耳边,“什么事?”
“你那边进展的怎么样了?还沒有想好吗?”
“我觉得我不用想,因为我不可能按照你的方法去做。”
“你不想给你的一对孩子报仇了?”
“……”
陶熏然沒有再继续说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
拖着虚弱的身体,从床上下來,慢慢的走到门口,她在赌一个不可能赢的可能,打开门之后,外面空空如也,已经沒有了他的身影。
陶熏然自嘲的笑了,“你在幻想什么?他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早上,千若寻准时的又出现在陶熏然的病房里,看到她的状态,就知道昨晚这两个人又吵架了,因为刚才在家里见到程越泽的时候,他也沉着一张脸。
“若寻,我准备出院了,既然你在这,能不能请你帮我办理一下出院手续?”
千若寻一听她要出院,赶紧阻止,“医生叮嘱你这两天最好在医院修养的。”闹了别扭,就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怎么行。
“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而且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你不帮我,我自己去。”陶熏然说着,便要起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