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你……”
推门而入的玄朗见荣娇吓呆了似的望着自己,清眸中闪过懊恼,他只顾着急,却忘了这般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会不会打扰了小楼或是干涉过问了他的私密之事。
“抱歉,大哥一时情急失了分寸,吓着你了?”
玄朗五感灵敏,又是有心探查,一进门已经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血气味儿,清雅隽秀的俊面上隐然透了丝担忧,边说着话,边提步向前,几步走近内室。
愈向前愈接近那个坐在床边的小人儿,微淡的血腥味道似乎愈浓了些,玄朗强按捺住心里担忧与紧张,嘴角噙着一抹温润的微笑,清浅好听的声线放低放缓,愈发轻柔悦耳:“小楼,可是哪里不妥?”
对面小孩儿坐在床边,胡乱披着外袍,乌黑的头发稍显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苍白的一张小脸,几乎没有血色,那双如墨玉般的大眼睛怔然地望过来,仿佛独自疗伤的小兽受到了惊吓……
玄朗的心尖就微微疼了,声音愈发的低柔:“我都知道了,大哥给你拿了上好的伤药……”
你,你知道什么了?!
玄朗的突然出现,荣娇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已经决定不管不顾了,可他这般猛然出现在房间里,荣娇还是如做错事被抓了现行的孩子,连惊带吓得傻掉了……
“伤,伤药?”
他在说什么?
下意识地结结巴巴重复了一句,听在玄朗耳中,以为他还想否认遮掩,不禁又气又疼,温润的微笑中就多了丝嗔怪:“还要继续瞒着?伤了哪里,怎么不同大哥说?”
啊?!
“说,说什么?”
她怎么没听懂?谁受伤了?她吗?
“是谁伤了你?大哥以后帮你出气……现在,先让大哥看看伤处,把药上了。”
不管是谁,敢动小楼。他必百倍还之……
心里转着报复杀戮的念头,面上依旧一派温和,从袖袋里取出那两个小瓷瓶摊在掌心中:“这是独门特制的金创药,效果很好的。”
“……吁!”
到这会儿。荣娇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震惊的巨浪之余紧跟着是狂喜的波涛,哇哈哈!她以为自己穿帮露馅了,没想到居然还可以这样!
玄朗居然认为她受伤了!
这真是个美丽无比的误会!
她应该喜大普奔呀还是该半推半就地从了呀?
荣娇的小脑袋高速运转开来,结合眼前的情势,顺手推舟做实受伤的事实。还是坦白从宽,揭发自己?
似乎都不太好……
她决定二者都不选,模棱两可,避重就轻,含糊其辞,就这样!
说到底,荣娇不愿意冒险,还是贪恋在意玄朗的,担心自己坦言相告之后,玄朗与自己一拍两散。再无结交的可能。
“大哥,我没事。绿殳怎么样了?”
确定了方针,荣娇打起精神,先询问绿殳的情况。
“她无事。大夫看过了,再服几副药定当痊愈。”
自己身上有伤,倒还惦记着那个丫鬟,玄朗知晓了绿殳的身份后,以为荣娇是担心她一个姑娘家的,病在这里不方便,迅速用简洁的语句将绿殳的情况说清楚:“安排了两个可靠的仆妇在那边服侍汤药。厨房也吩咐做了对口味的饭菜,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可靠的仆妇服侍……
荣娇立刻听懂了玄朗的意有所指,经测试确认他的确已经知晓了绿殳是女子的事实。
荣娇默了默。半垂了头,目光闪烁,似在沉思。
玄朗着急,无心与他闲聊:“小楼,大哥给你敷药……”
温和的语气中不无关心催促之意。
“不用!我没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