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在下认为,我方现有雍城三万精兵,而嬴政只有区区不到两万,我们应该在嬴政行冠礼时正面起势,以告天下,这秦国要易主了,再不是嬴氏天下了。”白衣门客继续说道。
“有理,有理,那依先生之言,本侯眼下该按兵不动,待嬴政冠礼时,正面出击?”嫪毐仔细想了想,觉得这白衣门客说的在理,若是如此,自己这个未來秦国君主的威严和面子都有了。
“正是。”白衣门客微微一笑,点头应道。
“哈哈哈,好好,我们就这么办,到时,本侯定然重重打赏先生。”嫪毐一听高兴地都要坐不住了,连忙下來和那白衣门客说道。
“在下先行谢过侯爷。”白衣门客低下头深深行了个大礼,脸上那一抹成功的笑容隐藏的很深,想着,眼下计策已经成功,应该尽早通知李大人让他们早有准备才是。
果然王翦一行人终于在后天黄昏之前进了城,这一路上,不是沒有大臣怀疑过嬴政到底在不在车里,只不过都被王翦给挡了回去,如今就好了,众大臣听说嬴政让他们自己把一切安顿好之后,待明日一早大郑宫朝会之后,众人的疑心也就去了。
当晚,王翦以护送秦王入住大郑宫为由,一个人去见了嬴政。
“陛下,臣來迟了···”王翦一看见嬴政就跪下说道。
“不,王翦,你來的正好,快起來。”嬴政连忙扶起王翦说道。
“陛下,臣这一路上有惊无险,虽然吕不韦和太后怀疑过,但是都被臣给挡了。”
“嗯,如此便好,明日早朝,寡人自有说辞,眼下,寡人要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嬴政胸有成竹的对王翦笑了笑。
“陛下,请说。”
“王翦,嫪毐手里持有太后印玺,可调用雍城三万将士,后日寡人冠礼之上就是他们行动之时,你只有一天的时间,寡人要你妥善处置。”嬴政对王翦小声说道。
“陛下,臣领命。”王翦一拱手,便快步退下,先去和王贲桓齮汇合,再去仔细部署兵力。
宫中的嬴政此时总算是可以稍微缓一口气,一个人坐在榻上,想了很多:嫪毐可以处死,那两个孩子可以处死,可是自己的母后怎么办?母后啊,母后啊,我也是你的儿子,你让儿子该怎么对你,该怎么面对秦国,怎么面对我的子民···连日的精神紧张和路程奔波,嬴政有些恍惚,沉沉的睡了去···
梦里,嬴政梦见了自己小时候在赵国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梦到了母亲流着泪给自己补衣裳,可是梦境一转,两具在灯火下交缠的身体让嬴政握紧了拳头,额上冷汗涔涔,这时却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王上,王上···”嬴政梦见临走前那一晚梓笙对自己说的话,梦到第一次见梓笙,梦到那次她为自己差点丢了性命,突然想到梓笙不知何时可能就会离开自己,嬴政反复的呓语着:“笙儿,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笙儿···”
“陛下,陛下···”一旁的赵高注意到嬴政额上的冷汗,还有嘴里反复念叨的话,知他应该是做了噩梦,便大着胆子把嬴政叫醒。
“陛下,夜里凉,小人给您加床被子吧···”赵高说着就把一层薄被子盖到了嬴政身上。
嬴政缓缓地睁开眼睛,见是赵高,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梦,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如此,便连忙闭了眼睛,让赵高赶紧退下。听见赵高的脚步声远了,嬴政才又睁开眼睛,伸手将自己腰间的那张梓笙的‘画像’拿了出來,自从初见她时,这照片嬴政一直留着,在咸阳宫的时候,嬴政为了不让梓笙知道,只是把照片妥善放在自己的永安宫内,并不会随身携带,这次來雍城加冠,嬴政才特意把它带上。
看着照片中,梓笙一袭白裙,笑靥如花,嬴政安心的笑了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总是想起梓笙那天说的话,嬴政从未感到过如此害怕,害怕一个人的离开,害怕被一个人遗忘,若是梓笙走了,自己又该去哪找她,所以,不能让她离开自己···
嬴政轻轻摸着照片中梓笙的眉眼,眸子里像溢满了清水般温柔,一个人静静地想着:“笙儿,如今,你身上已经有了属于我的印记,你永远只属于我,所以你千万不要背叛我,更不要离开我。那晚,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说你來自两千年后,当时我真的很惊讶,难怪你身上有那么多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就连李斯也觉得很神奇。既然,你跨越了千年时空來到我身边,我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如果历史不允许我们在一起,那我便重新改写这历史,如果命运不允许我们在一起,那我便逆了这乾坤,笙儿,你说过,我会是天下的王,我信你,可是真正等到我一统天下之时,笙儿,你一定要在我身边,否则一统天下的乐趣和喜悦会有谁來陪我一起分享?”
“你说,选择爱上我,是你一生最正确的决定,我又何尝不是,爱上你,是我一生最有勇气的决定,从小到大,我不怕生死别离,最怕的就是背叛,所以我从不对任何人交心,可即使这样,就连我最信任最依赖的母后都背叛了我,而那晚,你什么都沒问,什么都沒说,只是静静坐在我身旁,我便知道,只有你,才能给我这许多年从未有过的温暖与安定。”
“笙儿,不要去管什么历史,不要去管什么天,我就是你的天,你只要守在我身边就好,我去给你打下这天下,以后,我便是历史,我便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