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独坐沙发,抽着烟,烟雾缭绕中,帅气的脸若隐若现,他抽得不猛,有点悠闲,但却像持久战,并无停歇。
她看着他,透过缭绕的烟雾,瞬也不瞬的看着他,迷蒙中,他的样子有些慵懒,有些颓废,有些落寞。
一如他们的初见。
她失笑,以轻咳打断彼此的沉默,继而从文件袋中拿出几页纸。
男人抬起头,有些困惑:“那是什么?”
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好像,是种叫‘离婚协议书’的东西。”
男人的脸变了变,拧起了眉,“你说什么?”
没听明白?她不介意好心的再重复一遍,“离婚协议书。”
她的笑容,灿烂,灿烂到刺痛了他的眼。
“为什么?”
“我已经签好了。”她径自站起,将离婚协议放在茶几上,“这两天,我先去我妈家过,等你签好,我们一起约时间去民政局。”
“为什么?”
他再一次问,眼睛由于彻夜未眠而泛着血丝,他盯着她,死死的盯着她,手中的烟头已烧到手指而不自知,灼烫感由指尖神经传至大脑,他微微一震,烟头落地,他淡淡的瞥一眼,再次抬头盯紧她的小脸。
她轻笑,他居然会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
“你不觉得,这样对你我都好?”
“不觉得!”他咬牙切齿的说着,盯着那份离婚协议,双眼冒火。
“易辛……”
“我不同意!”他抿紧了唇,掏出一支烟点上,猛吸两口,再不优雅。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她看着他的侧影,曾经一度,她为他的帅气迷惑,时至今日,婚姻半年,她想,她是喜欢他的,虽然他们的生活淡而无味,但是他的关心和体贴,哪怕只是像例行公事一般,也让她觉得比较窝心,起码,他有关心她,那么,他们也会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可是,经过一个星期前的那件事……
她懂了,她,再一次成为一个被名正言顺了的“小三”。
曾经的痛彻心扉,让她不敢再次尝试,唯有及时的抽身,才能维持最后的尊严。
心中残留的余痛,让她决心再下,“我走了,尽快签好协议!”
有些狼狈、有些仓促的走向门边。
他狠狠的抽烟,却不敢抬眼。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
他的手一颤,烟蒂掉落地面,他依旧未敢抬眼。
手握向门把,她头未回,淡淡道:“能找到一个你喜欢,又喜欢你的人,不容易,从你对她的态度,我看得出来,你是那种相信‘曾经沧海难为水’的男人,在这个社会,这样的男人已不多,可惜,不属于我,去找她吧,错过一次,千万别再错过第二次。”
他的身体僵着,缓缓掏出烟盒,拿起一支,叼在嘴里,点了几次火机,未着。
握在门把上的手紧了又紧,她暗暗咬牙,打开房门。
“砰!”
门开了又关。
她在外,他在内。
她靠在门上,无声的自嘲:真潇洒啊!
他叼着烟,未着的烟,握着火机的手微微的抖,久久,他将火机狠狠一摔。
“啪!”
四分五裂……
听着里面的声响,她微微侧目,是打击了他的自尊吗?
“呵!”她失笑,如果不打击他的自尊,那么没有自尊的,将是她,曾经的错,她不会再犯!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她眨眨有些润湿的眸,生生的将要夺眶的酸涩给眨了回去,要潇洒,也要潇洒到底,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更何况,这一次,她也不算用情很深。
故作轻快的走出公寓,她一路不停的安慰自己,她还年轻,虽然已婚过,但是,她年轻漂亮,也有自己的经济来源,以她的条件,她完全可以再谈一场恋爱,找到她一生的那个坑!
“呼,呼——”深呼吸,再深呼吸,她不在乎,完全不在乎。
可是,为什么眼睛又开始酸涩?视线又开始模糊?
“没出息!”她自我责骂,冲出楼梯,奔向小区的停车场。
“嘀嘀——”身后突然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
谁这么讨厌?在她耳边乱鸣喇叭?
“嘀嘀——”
要死啊!
她不悦的扭头,就看见在小区的花园边,不安规则停靠着一辆黑色宝马,而那辆宝马的车门边,斜倚着一个一脸媚笑的黑衣男人,痞气十足。
玫玫微诧,这个男人,怎么会突然跑来这里?他在找谁?
不过,不管他找谁,都与她无关!
她立马回头,心中的咒骂开始泛滥,脚下,也加快了频率。
“玫玫。”
她不理,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
“玫玫!”
声音变得有些近,她咬牙切齿,开始跑起来,谁都可以看他的笑话,就他不行!
“玫玫!”
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他猛地将她扯到怀里。
“你是谁?放开我!不然我叫非礼了!”
“我是谁?你居然问我是谁?交往了六年你居然问我是谁?”
“严秦!”她大喝,扭动着身体,拼命欲挣开他的钳制,“你不要乱说话!过去了那么久的事,请你不要再旧事重提!”
“呵,严秦?”他冷哼,“不是说不认识我吗?……你哭了?”
他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脸,红红的眼眶里闪着未落下的水雾,他顿时拧紧眉,“谁欺负你?是他吗?”
“走开!”
用力甩开他的手、他的钳制,她胡乱的抹抹眼睛。
哭?她哪有哭?从一年前她和严秦分手之后,她已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不会为情而哭,她、她……她只是被沙迷了眼!
“那个男人欺负你?”严秦眯起了眼睛,跟在她的身后,不靠的很近,但也不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