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隐瞒,而是实话实说。
“哦,想做就做呗,墨教授也不是做不下来。术前多和患者说说,一定要取得共识。”白处长道,“去做,出事过来找我。”
“!
!”王大校的秃顶像是白炽灯一般散发着耀眼的光。
白处长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虽然他是临床出身,可天天处理各种纠纷,每次在纠纷办看见他的时候他的脸色都不好看,就像是谁欠了他一百万说啥都不还似的。
态度好不说明问题,白处长看上去很随意的一句话,后面的涵义却是——你们随便弄,出事我给你们兜着。
这个承诺,对于医生来讲不亚于免死金牌,甚至比大院长说话还好用。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白处长处理医疗纠纷的能力一流,这一点王大校承认。
王大校满腹狐疑,用眼角余光扫了下吉翔。
他心里有猜测。
“小吉,你这挺忙啊。”白处长并没有把丁癌的部分切除+延长术当什么大事儿看,笑着说道,“刘主任和赵主任提了一项新技术,我打听了一下,说是和你有关系。”
“我是跟着学。”吉翔道,“有关科研是源辽市中心医院的赵哲赵医生做了十多年的数据积累……”
白处长摆了摆手,“我看了最近的手术录像,很不错,项目我帮着跑下来了,去做就是。”
王大校马上知道白处长是因为谁,为了什么竟然放了大口子。
可是吉翔的面子竟然比自己和老墨合起来还要大,这就很难理解。其实也不是难理解,而是比较难接受。
“害。”白处长道,“都是好事儿,有能力开展就开展。年轻人,得有朝气,别死气沉沉跟王大校似的。”
“白处长,你这是家里有喜事?”王大校贱贱的问道。
“我是支持新技术的。”白处长公事公办的态度,很正式的说道,“王大校,你知道我最愁你们泌外什么事儿么。”
“出血呗。”王大校道,“部分肾切除术后的患者只要出血,投诉率高达80%。平时患者去帝都、魔都做手术,出血的概率一样高,但很少见他们再去那面投诉。”
“对啊。”白处长反问道,“有可能防患于未然,少了我很多麻烦,我为什么不支持。”
“再有,就是丁癌全切。妈的,你们泌外的手术就特么不是人干的。”白处长骂了一句,“五年前跳楼的患者还记得么?”
说到这里,王大校沉默。
吉翔好奇,“发生什么事儿了?”
“一个丁癌的年轻患者,做了全切后无法接受,抱着煤气罐来病区闯了刘主任的办公室。他存着必死的心,打开煤气罐然后跳楼的时候扔了个打火机。”
“……”吉翔完全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场面。
“从那之后,你们做过几例丁癌?其他的不都推给帝都了?堂堂附二院连这么小的手术都做不了,你们也好意思。”白处长鄙夷道。
“白处,那事儿是真吓人啊。”王大校心有余季的说道,“也就患者没经验,要是有经验,至少得死十几个人。”
说着,不管是王大校还是白处长脸色都严肃而难看,看样子多年前的那件事他们虽然看上去不在意,但还是心有余季。
吉翔感同身受的是另外一种心态,但他隐约能理解患者、白处长、王大校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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