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余万德,也不负众望地在会试中考取了“贡士”,后又参加殿试被择优取为“进士”。他风光回乡,受到村民们夹道欢迎。
那花家,见余万德金榜題名,日后加官进爵,封妻荫子不在话下,连忙赶集似的把花大姐送回來。那花大姐也一改之前的蛮横,对着余家虚与委蛇。
余家怕被人说闲话,譬如弃糟糠什么的,于是还是接纳了花大姐。其后余万德到外县供职县令,一直沒将花大姐接去,那花大姐跟李氏好不上半年,再度故态复萌,婆媳再次开战。
这回李氏可容不得她了,她擸掇着余万德,以“七出”中的不孝之名,把花大姐给休了。花大姐过去与李氏成天吵闹打架,这事儿周围的邻舍都知晓,因而也沒人碎嘴。
几年后,余万德在县上娶了一名千户的女儿,这时二妹也嫁人了,余万德将父母、弟弟和奶奶接走供养,也算是生活圆满,这些皆是后话了。
再说素凝一行,因素凝要帮白影将书信送给永安城郊“玉泉山”宝林寺的住持“智海大师”。
因此自离开鹿床村后,他们便将下一个目的地定在“大兴”的京师。。永安城。
这永安城建城已有五百余年,受六水围绕,四通八达,乃名胜之邦。素凝买來地图,她与白显商议过后,决定从水路出发。
一行人晓行夜宿,很快便抵达洪江渡口。正值五月仲夏时节,渡口上停满了各色客船,却都返辔收帆。
素凝在质娃和钗娥的陪同下,坐在码头的候客处草棚下纳凉。白显在外头晃了一晃,他眼风扫去,见一抹身穿斑斓锦衣的身影鬼鬼祟祟地缩进远处一蓬黄杨树内。
白显冷冷一瞥,接着若无其事地闲庭信步,走回草棚里。
他俯身在素凝耳边轻道:“那小子还在跟着……”
白显口中的“那小子”是谁,素凝与他皆是心照不宣。素凝点头,道:
“他也沒做什么,由着他吧。”
质娃在旁边听得雾里云里,她不禁好奇问道:
“公子,小姐,你们在说什么?”
素凝也不好瞒她,她如实告知道:
“凤头山那位青桐小兄弟,一直在跟踪我们。”
素凝与白显灵力较高,心思也缜密,所以从离开奉化郡后,他们便发现了青桐在跟踪。不过对方并未做出不善的行动,他们也就沒驱赶他。
质娃和钗娥都一惊,她们竟毫无所觉。质娃马上就忍不住往外张望,白显低声道:
“淡定点,别被他察觉了。”
质娃这又赶紧将视线收回來,她悄声问:
“小姐,咱们怎么办啊?”
素凝道:“不知道他有何企图,我们就先当做不知道吧。”
白显不以为然地冷哼:“谅他也翻不出什么水花來,”
欢儿在外面打听了半天,他满头大汗地跑回候客处,对白显和素凝禀告:
“公子,小姐,这渡口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见船不见船家。”
“沒有船家?”白显愕然,他们旅途以來还算顺利,从未遇到这等情况。
“是啊。”欢儿揪着袖子擦汗,说道:“我看了一圈儿了,渡船上全都是空空的,人多不晓得跑哪儿去了。”
白显觉得不可理喻,他对素凝道:“我去瞧瞧。”
他离开草棚,决定亲自去询问。素凝与质娃姐妹也紧随其后,白显來到码头边上,江边停泊的船少说也有上百条,果真是只见船不见人。
白显沿着码头一带寻找,好不容易在一片树荫下看到几个当地人。
树下共坐着三个人,其中一名戴斗笠穿粗布衣裳的老者,看样子是艄公,另外一名着短褐的中年男子与一个官差模样的男子,两人正在石墩上下棋,很是清闲。
白显向那老者询问:“船家,请问能渡江吗?”
那老艄公掀起耷拉着眼皮的老眼瞅了他一眼,答道:“公子,咱们这个月内都不渡江,你若是赶路,便往陆路去吧。”
“走陆路要多走一倍的路程。”白显道:“你开个价吧,多少钱我们都可以答应。”
老艄公摆着布满老茧的手:“公子,不是价钱的问題,总之这个月内是万万不可渡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