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进了小车,几辆车眨眼之间就开出了派出所。
朱二奎跟佩甄有些面面相觑。还真是够彪悍的,几句话就把自己给捞出来了。
“他是陈叔叔,大名陈得志,二十五年前他是爷爷的勤务员。我也好多年都没见到他了,这些年升官了,来家里的时间也少了,天天忙得很。小时候,他最喜欢逗我玩,害得我每次都大哭着去找爷爷……”佩甄看来对这个军官感情很深,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感慨地对朱二奎说道。
“咱们先回医院吧,等到没什么事情了,你就赶紧回酒店,我在那里守着就行了。好好休息,明天中午你爸爸就回来了。”对于即将见到老丈人,朱二奎的心里确实有那么些忐忑不安,况且自己又出了个麻烦事,还不知道后续别人家属找上门来怎么办呢。
到了医院,朱二奎惊讶现,在爷爷的病房外面居然还站着两个士兵,跟自己派在门口的保安一起,站得笔直,似乎是在较着劲。”你们是陈叔叔派来的吧?辛苦了,先歇一会吧!”佩甄连忙对他们说道。在自己的职权范围之内,陈得志已经做到了应该做的一切。
“不用了!我们就是来保护老长的,这是军令!”一个士兵紧绷着脸,硬帮帮地说道,头不转,眼神却撇了一边的保安一眼。
“不需要你们,我们也一样能保护好长!”旁边那个保安很大声地说道,内心非常不满,你个机关的新兵蛋子,老子们都退下来了,还换了身皮,才轮得到你们出头,居然跟老子们抢饭碗?
“吵吵什么?”朱二奎内心很满意,这也是对保安们的一种鞭策,却严肃地走到他俩跟前道,“你们两个,轮流值班!”说着转向了那俩士兵,“希望你们能配合一下,跟我的兵轮流值班。他们是真正的老兵,野战上下来的,有什么不懂,可以跟他们请教。”
那俩士兵眼中的不屑顿时淡了很多。的确,每个老兵都是部队的灵魂所在,不仅仅是技战术纯熟,更重要的,他们担负着军魂的传承,传统的继承,都是备受尊重的。尤其是野战下来的老兵,一旦上了战场,新兵蛋子的生死就都交给他们了。
“哎……也不知道爷爷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佩甄轻轻地走到刘老的身边,喃喃地说道,慢慢抬起他那枯皱的老手,细细地摩挲着。
“放心吧,爷爷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朱二奎也只能如此安慰佩甄,不让她想那么多,“你还是回去吧,这里我来看着,明天我会雇两个护工,给爷爷定时翻身擦洗。”
“好吧,可是我每天要来一次,不长,就一个小时,我要伺候爷爷,直到他醒过来为止!”佩甄咬了咬嘴唇,很坚定地开口说道。
这会儿已经凌晨四点了,朱二奎看了看窗外依然暗淡的夜空,走到阳台上拉住了窗帘,坐到老爷子的床前,静静地看着他那慈祥的面容。往日的教诲又一幕幕地出现在自己脑海里,他知道,如果没有爷爷的悉心培养,自己是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现在自己有了那么点成绩,希望可以在以后能陪伴着他颐养天年,爷爷却突然病倒,那种感觉……就像是即将要失去至亲的人一般。
还没到六点,朱二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教官,我是张涵。找了个工程队,是以前老战友的,让他帮忙把咱们在香山的运动基地先给建起来。价钱好说,这会儿他们刚到c市,我安排他们先在咱们酒店休息一天,然后就带去现场,让他尽快把图纸给弄出来。”
“行,那边的事就交给你了。杨青山在将军村,你可以跟他联系下。”朱二奎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就趴在椅子上,打算眯一会儿,一晚上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也确实感到有些疲惫了。
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了,一个绿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待看清了床上躺着的人之后,压抑着内心的悲痛,不顾朱二奎还在旁边,缓缓地跪到了床前:“爸,儿子不孝……回来看您了!”
军帽下的那张沧桑的面孔,两行泪水忽然一涌而出,朱二奎只看见了,在他肩膀上闪烁着一颗将星。他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惊讶地就要去扶他,跪在地上的军人却一把甩开他的手:“我是他儿子,这是我该做的……”身后又进来一位中年妇女,轻轻地扯了扯朱二奎的衣角:“咱们先出去吧,让他爷俩好好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