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小甄的男朋友朱二奎吧?”朱二奎跟中年妇女走出了病房,轻轻带上房门口,却听见从里面传来压抑至极的哭声。中年妇女仔细打量着他,开口问道。
“是的。我没想到你们会过来的这么快,陈上校不是说中午才能回来吗?”朱二奎有些尴尬地承认了,没办法,自己进去后,佩甄若是不坦承两人的关系,刘渊是不会帮忙的。
“哎,小甄打电话说了之后,老刘心急如焚,把那边所有的事情都给推了,当天就转乘军机到了c市军用机场,然后坐北部军区这边的车过来的,”中年妇女叹了一口气,“我姓糜,你就跟佩甄称呼我糜阿姨就好了。”
“糜阿姨,我自己的事情……实在是麻烦你们了!”朱二奎很不自然地抓了抓头。
“没关系,年轻人嘛,哪儿能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更何况你是为了老头子,没事的。”糜芳笑着轻声安慰道,又撇了眼紧闭的病房门,把朱二奎拉到了稍远的距离,抚平了衣服的摺角,开口道,“小甄应该没告诉你吧?她生母去世的早,我……我其实是她继母,只是这孩子始终不肯认我。原本老刘跟老爷子就不太对脾气,为了我一个女人,他们俩彻底闹翻了。老刘和我一直都住在军区大院,好几年了都没回来过。我劝过他,可他就是不听,哎……”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朱二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他没想到刘渊会这么早就回来,更没想到刘家会有这么一段难以回的往事。
“谁说不是呢?平日里我家老刘嘴上硬着呢,可是一听到老头子病危,当时眼泪就流出来了,坐在客厅里哭了半天……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先是小甄的生母,其次就是老头子了。他自己的妈妈去世的也很早,是老头子从小把他一手给带大的,谁知道后来……”糜芳有些说不下去了,拿出手巾擦了擦眼角。
“事情都过去了,阿姨您就别想这么多了,爷爷病情还算稳定,出血点不大出血量也不多,等到醒过来估计好些了。您别急!”朱二奎赶紧劝慰道。他自己的父亲去世也早,怎么会不知道这种单亲家庭的难过之处?
“你是医生吗?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糜芳也觉自己有些失态了,擦干了眼角的泪水问道。
“我以前在部队就是军医。只不过,没有处理过老年人这种情况,但还是了解一些的。”朱二奎连忙答道,让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温声说道。
“呀,那你还是医生呢?可你现在自己当老板搞实业,之前的医学底子不就荒废了么?”糜芳有些吃惊,她也只是听老刘说,小甄的男朋友是个退伍军人,具体的情况却没搞清楚。
“嗨,既然都已经下来了,不都是为了赚点钱,不让佩甄跟着我受罪嘛!”朱二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再说了,搞实业难是难了点,可好歹也是个事业!我总不能让爷爷失望,让佩甄失望嘛!”
“……你可真跟年轻时候的老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想法都一模一样,”糜芳深深地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你放心好了,你跟小甄的事,只要小甄自己认可,他不会反对的。”
“为什么?我……我还不算成功呢!想着再把现在的事业做大一点再说。”朱二奎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局促不安,他还没想过在现在就跟佩甄结婚。
“哈,江山和美人你只能选择一样,鱼跟熊掌怎么能兼得呢?”糜芳有意逗一逗他,开玩笑地说道,“别让女人等的太久哦,不然都会害怕的!”
“这……”朱二奎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咧着嘴嘿嘿地傻笑起来。
病房门突然打开了,刘渊红着眼睛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很阴沉。糜芳赶紧迎了上去,低声劝慰个不停。
“朱二奎是吧?老头子这两天……辛苦你了!”刘渊走到朱二奎的面前,虽然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可朱二奎却能听出语气里面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