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喊道:“是与不是,让我们看看不就知道了么。”话音未落,又有人喊道:“就是,就算有伤,见一见又有何妨”“既然受伤了,不赶紧走大道去郑州求治,却来这穷乡僻壤做什么,分明有诈。”叫喊声此起彼伏,慢慢开始你推我挤的往马车靠去。
毛贵喝止不住,又提起了日月双刀,突然张天赐一个踉跄,往前跌了过来,毛贵右手刀背迎了上去,想把他拦下来,张天赐一接触刀背,抬头朝毛贵诡笑了一下,往后急退了回去,连带撞翻了不少围在马车前的人。毛贵心知有诈,右手想弃刀,却已迟了一步,张天赐碰过之处一股烈焰顺着刀柄瞬间吞噬了他的右手,毛贵当机立断,左手一刀把右手臂齐根斩了下来,右手连着刀一起掉到了地上。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张天赐的招数固然狠辣,毛贵临危斩断自己的手却无疑要更狠。毛贵断手之后,扶刀单膝跪在马车上,额头上汗淋漓,脸色苍白,牙齿格格打颤,赵均用从马车里出来,点了他伤口的穴道止血,又扯了一丝布帮他包扎。
众人正犹疑间,续继祖从马车里飞了出来,一鞭卷向张天赐的脖子。张天赐随手提起一人往鞭子迎去,续继祖顺势一鞭往下,连人的脊椎都打折了,尸体落地之后又窜起一股火焰,续继祖早有防备,不待火起,反手使了一招白蛇吐信,又卷向张天赐的大腿。张天赐又提起一人挡在前面,两人一来一往,已有十来人死在鞭下,每具尸体都在地上烧了起来,续继祖非但没能奈何得了他,反而地上火势越燃越烈。
“老六,你不是他的对手,退下吧。”赵均用拔出腰间判官笔,径直往张天赐走了过去,续继祖飞身退回到了马车上,退时使了一招左右骗马,又打翻了好几个人。赵均用每走一步,周围燃烧的火焰便小了一分,等他走到张天赐身前七步时,火焰已几近全灭了。
张天赐的白幡已经给韩山童毁了,此刻遇上这等强敌,自是不敢丝毫大意,赵均用刚下马车他就已经开始结印,到现在终于快要完成了。只见赵均用四周升起四股火柱,火柱升空后又朝下卷了下来,如锅盖一般,地下也开始震动,似有什么东西欲破土而出。
张天赐哈哈大笑:“这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受。。。。。。”他“死”字还未出口,赵均用一脚跺在地上,地上的震动戛然而止,他双笔舞动,直接便从火墙里冲了出来,一笔点在张天赐的肩膀上,一笔点在大腿上,两处都直接被笔洞穿开来,张天赐血喷如注,倒地哀嚎不止。
赵均用抬笔正欲取他性命,一条青衣人影从不归楼里窜了出来,一手抱起张天赐,一手拔剑击在赵均用的笔上,又收剑入鞘,这两下奇快无比,简直有如他的剑从未拔出过一般。赵均用吃了一惊,忍不住赞道:“好快的剑。”
那青衣人桀桀笑道:“谬赞了,阁下的判官笔也厉害得紧哪。”
赵均用抬笔指向张天赐道:“这人几乎伤我兄弟性命,烦请兄台把他交给我处置罢。”
青衣人大笑道:“阁下是要做大事的人,何必计较眼前小小仇怨,你可知他爹是谁,你伤了他不要紧,惹出他爹来,只怕有大大的不妥。”
赵均用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有什么姓张的难惹人物,把笔插回腰间,抱拳道:“不知他是谁家公子,还请兄台指点。”
青衣人走到他面前,轻轻说了一句话,便抱着张天赐进不归楼去了,赵均用沉吟良久,摇了摇头,喃喃道:“就算是他,也未必敢和我们兄弟过不去罢。”不过他对那青衣人十分忌惮,是以并没有出手抢夺,转身走回马车上。续继祖已经把毛贵抱进了马车里面,赵均用驱马走到了不归楼斜对面的医馆,和续继祖二人把毛贵和尹乐都抱起来往医馆里面去了。
周围围观的人见张天赐都落败了,马车里又不是自己要找的人,都默默的四散了开去。有人快速打扫了下街道,连血迹都冲刷得干干净净,整条街道整理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