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和王宛儿随他入了屋内,将门反杠了起来。屋里有个小院子,穿过小院子到了正房,只见一中年人正在房内来回度步,见到王雄回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问道:“事成了么”
王雄摇了摇头,那人满是失望之色,喃喃道:“连你也治不了他,那可如何是好那可如何是好”
王雄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劝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我尽力也就罢了。”
他们说话的功夫,荆棘已将韩山童放至闲置的凳子上,手搭在他脉搏上,缓缓输了一股内力到他体内。韩山童又是一阵剧烈咳嗽,那中年人这才注意到还有别人在场。惊疑道:“这位是”
王雄笑道:“这是我刚结识不久的好朋友,名唤荆棘,若非是他,恐怕我还脱不了身呢。”说完又指着那中年人道:“这位是前监察御史张桓,致仕后赋闲在家。刘福通作乱,他知我在汴梁城隐居,便飞鸽传书唤我前来,想叫我杀了刘福通,其他贼寇群龙无首,自然便作鸟兽散了。老朽无能,白白辜负张御史一番美意了。”
张桓道:“王老说得哪里话,您老已八十高龄,还要你为国事操劳,当真令我们这些晚生后辈惭愧不已。”
荆棘微微一笑,说道:“两位处江湖之远,又何必忧朝堂之事。”
张恒摇了摇头,恨恨道:“当今朝堂奸邪甚多,虽有丞相脱脱主政,却不能尽去其流毒,早晚必成大祸。我们这等野人,是进亦忧,退亦忧,却又无可奈何。”
“大厦将倾兮一木难扶,你等再忧又有何用。”韩山童得荆棘输入一丝内力之后,人已渐渐清醒了过来,此刻竟已可以回话了。
荆棘放开他手,淡淡道:“你的功力被散尽了”似韩山童这等道门高手,练丹田之气,聚天地之灵气为己用。平素举手投足便可迎风取火,化水成冰,可是一但散功,便会连自身生灵之气一并散掉,必死无疑。此刻韩山童说话虽似无碍,实则已是油尽灯枯,活不过一时半刻了。
韩山童冷笑了一声,自嘲道:“我韩山童自执掌白莲教已来,克尽其职,苦心孤诣经营多年,这些年白莲教好生兴旺。我自己亦踌躇满志,尝自谓天下唾手可得。不想事竟不成,人亦死于宵小之手。”
荆棘叹道:“世人皆道乱世出英雄,可每个时代都有一些人未展其才便匆匆逝去,你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韩山童沉默良久,方才道:“刚我给他们背诵莲宗宝鉴,你一直在外面偷听”荆棘点了点头,韩山童又问道:“那你能记得多少。”
荆棘悠然笑道:“在下天生记性好,阁下说得话一字不漏都还记得,不过你背的错处甚多,那是毫无用处了。”
韩山童双眼瞪着他,狠狠道:“如果我把全本背给你,你愿意为我去杀了赵均用那伙人么”
“当然。”荆棘的话里没有一丝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