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丘伯和樊於期二人辞出相顾茫然。严格说来他们和成蟜并不能算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成蟜方才对自己的处境已经作了准确和透彻的分析。不叛成蟜凭借自己的特殊身份也许能够全命他们二人却是必死无疑。只有叛他们才会还有一线生机。而从成蟜的态度来看他们叛还是不叛他却并不在乎换而言之成蟜对自己的生死都已全不在意。他二人不明白的是成蟜才十八岁的年纪何以竟会对人生全无留恋和惋惜?
和法律一样既然没有明文禁止那便是被允许的。于是浮丘伯和樊於期两人计议已定。浮丘伯留在屯留守住成蟜;樊於期则前往蒲惣招兵待敌。
樊於期到了蒲惣全县之民倒也聚得数万士卒一时颇有声势。未几王翦领兵来攻。樊於期紧闭城门不与交战。王翦也并不趁新来之锐而令攻城只是在城下高呼樊於期之名道:“特护送将军家眷前来与将军相见。”
樊於期于咸阳宫谋反未成自度全家必已尽为嬴政诛灭。忽于城上见得全家安好也是又惊又喜。王翦又道:“秦王宽大知将军有功于社稷有意活将军。将军家眷尽在便知秦王爱惜将军之意。秦王有令只在犯长安君降者不问。”
樊於期于城上默思良久。成蟜待他不薄又曾饶他一命。他现在束手投降无异于掐灭了成蟜最后残存之希望将成蟜送入死路。再说了他犯下的乃是谋反大罪嬴政真会有那么好心能许他不死?但他的家眷明明是能杀而嬴政却并没有杀的呀。
王翦又道:“将军不必迟疑。如将军不肯归降城破处恐将军不能自保复累家眷同死也。将军思之。”
樊於期叹息自知无可抗拒于是开城。王翦大军涌入接管蒲惣不提。局势掌控之后王翦设宴款待樊於期。樊於期再与家人团聚恍如隔世数度涕下对嬴政的宽宏仁慈也是赞不绝口:非有王霸之度不能至此也。
王翦笑着附和又见樊於期劫后重生饮酒放纵于是劝道:“将军酒饮不得了。再饮必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