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一声娇叱,止住了众侍卫的粗暴。
只见敏珠从后院走出来,手捧着景泰描蓝托盘,上面置了个莲荷映月雕花银碗,满脸的汗,几缕发丝耐不住热气**地贴在额上。
“尔等怎么大起胆来冒犯新城长公主?”敏珠怒睁双目,狠狠地瞪着领头的侍卫长。侍卫长尴尬地收回举在半空的手,立刻退了下来。李明却不知什么时候闪到外头去,谨守“不参与女人之间的战争”的约定。
玉竹上前道:“我等据报长公主身子不爽,荣乘闺实在担心,便前来探望。”
敏珠冷哼一声:“探望竟然出动大内侍卫了?”敏珠双目冷冷扫过众人,似要发难,只是顿了顿,又道:“长公主早早睡下了,你们走吧!”说罢正要转身往长公主房里去。
“且慢。”荣乘闺从轿内探手出来,轿旁的侍从赶忙上前扶她下轿。荣乘闺伸手扶了扶发髻上的靛蓝嵌金步摇,慢声细气道:“敏珠姑娘怎么深夜不在长公主屋子里侍候,我等在外通禀多时都没有应声,甚是担忧。出发之前皇上命我好好照顾长公主,我怎敢有负皇命呢?此时只求一见,我等便不再打搅长公主静养了。”
敏珠俯首作礼,心中惴惴不安,道:“新城长公主千金之躯,明德惟馨。如今夜深矣,怎能让男人乱闯香闺?”方才在混乱间混了进来,好不容易止住了众人入内搜索,本想就此打发众人,不过这荣乘闺却死咬不放,还搬了皇上出来,不能不让路了。
荣乘闺轻笑,扬声道:“请十四爷进来。”
很快有人窜出去请人,不久便看见李明负手踱步过来,脸上淡然又有丝兴奋,似是在游玩山水般遐意。
“十四爷,我俩进去看看新城长公主吧。”荣乘闺之前在李明院子前已经软硬兼施地把他拉来了,此刻更是不容他推卸,直接便相邀一起入内。
李明心中无奈点点头,恭敬作请手势,“荣乘闺先行。”
荣乘闺淡笑领先步入屋子。李明与敏珠随后。
敏珠低着头。紧张地偷瞄了李明一眼。只是他事不关己地左顾右盼。把敏珠急得不等了。看着荣乘闺玉手轻轻推开雕花房门。敏珠心脏似被那双手正慢慢握紧。吊在半空。
门开了。迎面扑来地是温热潮湿地异香。在黑暗中弥漫着浓烈靡味。显得份外阴森神秘。荣乘闺接过玉竹递上地烛台。踏入房内。昏暗地烛光下。地面一片狼藉。长公主地衣衫散落一地挤成了一团。荣乘闺嘴角不为人知地一翘。继续向着里床地方向走去。
无论是敏珠抑或李明。此时心中如鼓鸣手心出汗。一步一惊心。看着满目凌乱。脑中怎么转都想不到喝止地理由。
荣乘闺渐渐走近床前幔帷。灯光随着她心里地激荡慢慢透入这羽毛般轻软地布料。她有一种莫名地兴奋淹上头顶。
骤然。她感觉一丝不对劲。伸手一掀。顿时愣住了。刷地。她掀开幔帷。内里弥漫飘荡着汗水地异香。凌乱地床铺证实她不是在作梦。但是床上本应该出现地主角却消失无踪。
众人皆出乎意料地一呆,千百个念头转过,荣乘闺转眸看向敏珠,刚想开口,又转眼看向窗台。
修竹做成的窗户开着,夜风中屡屡送来的不知名花朵的芳香。众人随着荣乘闺向外看去,刚好看见院子后门闯得大开,月色下从门内看去,院子后方是一镜幽静小湖。
本来沉下脸来的荣乘闺再度来了精神,一指窗台,惊声道:“看来有人从窗户出去了,莫不是公主被贼人掳走?”
敏珠与李明早看见那从一直蜿蜒到湖边的脚印,浅浅的,似是在嘲笑他们方才以为逃过一劫的侥幸。
荣乘闺喊了一声,已经有几个功夫了得的侍卫当先冲入,听令下一跃出窗,奔出院子寻新城踪迹去了,须臾便有人高声喊人。
荣乘闺与李明、敏珠等人匆匆绕过屋子,奔向那湖,未到湖边已经听到侍卫轻声讨论湖边做工精细的云头锦履似是公主之物。
“可有新城长公主?”玉竹扶着荣乘闺未到急不及待地追问,这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内,变化万千脱出了她们掌控内,脸上神情已经不如初来时的胸有成竹。
敏珠等巴不得李如荼消失殆尽,此时再次暗地吁了口气。
荣乘闺心有不甘,转头对敏珠吒道:“你不是说长公主早早歇下了么?怎么又不见了呢?”
敏珠尚未回答,忽然一阵夜风把秋叶一片片全卷落,满天飞雨落在湖面上,似是千盏万盏的水上船灯。领头的侍卫喝道:“什么人?”旋即众侍卫纷纷拔剑,几个高强的挪步挡在李明荣乘闺前,眼中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