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齐尔敦瓦齐尔丶花连丶花里亚孙丶约木扎布丶托克托虎带领众府兵和壮丁背着枪支弹药,赶着牛马羊回到兵营,台吉噶尔吗巴咱尔赶了过来,额齐尔敦瓦齐尔和噶尔吗巴咱尔是亲戚,见噶尔吗巴咱尔过来,忙对噶尔吗巴咱尔说:"我们把王府抢了,色旺诺尔布桑保肯定要去朝廷告状,让朝廷派兵抓我们,把我们关进黑屋子,该怎么办?"
噶尔吗巴咱尔说:"不如联合全旗的台吉壮丁先向哲里木盟控告色旺诺尔布桑保残暴无道,横征暴敛,残杀无辜。台吉壮丁走头无路,激起民变。"
额齐尔敦瓦齐尔高兴的说:"好主意,先把色旺诺尔布桑保恶行告到哲里木盟去。"
额齐尔敦瓦齐尔丶花连丶花里亚孙丶约木扎布丶托克托虎和噶尔吗巴咱尔一起议论半宿,列出色旺诺尔布桑保四十八条恶行,写成呈文,派人送到哲里木盟。
色旺诺尔布桑保躲在王府后花园的一间侧屋里,吓得不敢出声。等起事的台吉壮丁们都走了,才小心翼翼的走到议事厅。向身边看看,侍卫们都悄悄溜了,只剰下五丶六个人。王府里守卫的府兵也不见踪影。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名福晋和子女环绕着他。
色旺诺尔布桑保惊恐不安在坐在议事厅,有气无力的对身边的管旗章京丶副章京说:"快去议和,他们要打进来就全完了。"管旗章京丶副章京们跑去兵营议和,额齐尔敦瓦齐尔根本不理,下令把人扣住。
色旺诺尔布桑保等了半天不见管旗章京丶副章京们回来,胆战心惊的对身边仅剩的五名侍从说:"完了,他们不肯议和,随时都会来进攻。再说边境上图哈莫的人要是听见风声打过来怎么抵挡?我们快跑吧。去热河借兵。"
色旺诺尔布桑保跑到院子里,拖着肥胖的身子爬上了马。他的福晋们拽着缰绳大哭,不让他走。色旺诺尔布桑保用力甩开福晋们,调转马头跑出王府。只有喇嘛业西达瓦等五名侍从跟他跑岀院子。
跑出去一百多里,三百多斤的色旺诺尔布桑保压的马直喘粗气,越走越慢。色旺诺尔布桑保急的用马鞭使劲抽打,马被抽的混身颤抖,突然前腿跪在地上。色旺诺尔布桑保被甩了出去。他爬起来拽起马,又骑上马,用马鞭赶马走。
马走了一会儿,又趴在地上。业西达瓦对色旺诺尔布桑保说:"王爷,马跑不动了,咱们就在这里歇息吧。"
色旺诺尔布桑保看看太阳已经落山,草原上一片昏暗,远处黑影曈曈,心里恐惧,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业西达瓦说:"前面就是莫勒根葛根庙。"
色旺诺尔布桑保说:"我们就去莫勒根葛根庙歇一宿吧。"
额齐尔敦瓦齐尔和噶尔吗巴咱尔知道了色旺诺尔布桑保已经奔往热河借兵,愤怒地说:"色旺诺尔布桑保请来兵,就会把我们都杀了。我们马上去撵他杀掉。"
花里亚孙丶约木扎布丶托克托虎带人骑马追了出去。额齐尔敦瓦齐尔丶花连又带人赶到王府,向福晋追问色旺诺尔布桑保去向。问清后,从王府中拿走三十杆快枪,马队冲进茫茫夜色。
沿途不断有人加入追赶色旺诺尔布桑保的队伍,队伍渐渐增加到一百多人。
追逐到莫勒根葛根庙,花连远远望见莫勒根葛根庙前的草地上拴了几匹马,派人前去打探,发现色旺诺尔布桑保藏在里面,花连丶花里亚孙丶约木扎布丶托克托虎带人围住了莫勒根葛根庙,花里亚孙丶约木扎布上前砸门。
色旺诺尔布桑保听见有人砸门,吓得浑身颤抖,急忙让业西达瓦出去察看。花连见到业西达瓦,在马上高声说道:"全旗台吉壮丁都请王爷回府,请王爷出来见面。"
业西达瓦跑回去告诉色旺诺尔布桑保,色旺诺尔布桑保面色如土,哆嗦着说:"我不出去,出去他们就会杀了我。"
花连见色旺诺尔布桑保不敢出来。又喝令业西达瓦:"你们交出快枪。"业西达瓦不敢拒绝,乖乖地把快枪抱了出来。
花里亚孙怒斥业西达瓦说:"你进去对色旺诺尔布桑保说,他残暴无道,屈死了多少条人命?为一条羊腿就说我父亲贪腐,把我父亲钉死在门板上。色旺诺尔布桑保每天杀牧丁多少羊?抓旗民女儿去王府当侍女,打碎一只瓷碗就用马鞭把女孩抽死。逼迫壮丁挖王府壕堑,用马鞭把他们抽的头破血流。他就是道格辛大王。有他色旺诺尔布桑保在,旗民们没有办法活下去。他去死吧。"
众人情绪鼎沸,一片怒骂:"杀死色旺诺尔布桑保,让色旺诺尔布桑保去死。"一些人举枪向里冲。
业西达瓦听的胆战心惊,跑回去告诉色旺诺尔布桑保。色旺诺尔布桑保浑身哆嗦成一团,扒在桌子上写手谕,写上承认恶行,回府后改过。叫过来业西达瓦,让他送出去。
花里亚孙抢过手谕,几把扯碎,摔在地上。怒骂道:"现在再说悔过的话,已经晚了,色旺诺尔布桑保自行了断吧。"
色旺诺尔布桑保惊恐万状,还想拖延时间,让业西达瓦出来说:"身上带的毒药时间太长了,已经失效了。"
托克托虎威逼说:"色旺诺尔布桑保要自已杀死自已,还能留全尸,能进祖坟。要是乱枪打死,尸体打烂了,祖坟也进不去。"
色旺诺尔布桑保听见后,彻底绝望。他让业西达瓦在佛像前焚香,打深井水烧热。对其他人说:"你们各自逃生去吧,不要都死在这里。"说完走进内室,关上房门。
侍从们默然的看着色旺诺尔布桑保关上房门,转身走到院子里,翻墙跳了出去,混进嘈杂的人群,寻空挡钻了出去。业西达瓦来到佛堂,焚香礼佛。然后到院子里找到柳斗,从井里汲水,拎到厨房烧水。
锅里的水烧开了很久,也不见色旺诺尔布桑保呼唤他。业西达瓦心中不安,起身来到色旺诺尔布桑保的房间。打开房门,刚瞥一眼,就惊叫起来,瘫倒在地上。
莫勒根葛根庙外的人们听见惊叫,蜂拥而入,闯到房门口。就看见色旺诺尔布桑保悬在房梁上,脖颈上紧紧缠一条他系在腰上的青洋腰带。
色旺诺尔布桑保自缢而死。拥挤在门口的人们寂静无声,过了一会儿,人们开始向外散去。托克托虎对花连丶花里亚孙说:"我们去图哈莫,和他们合兵吧。"
花连摇头,说:"杀父之仇已报,我们回家吧。"托克托虎说:"色旺诺尔布桑保的家人告到朝廷,朝廷会派兵杀了我们的。"
花里亚孙凶狠的说:"我回去就告诉他的家人,敢告到朝廷,我先杀光他全家。"
额齐尔敦瓦齐尔过来说:"我不回去,我带我的人去那鲁哈拉金。"
人群散了,额齐尔敦瓦齐尔带上他的人去了那鲁哈拉金。其余的人散落在草原,陆陆续续的向各家走去。花连丶花里亚孙丶约木扎布丶托克托虎也回到了自己的家。
色旺诺尔布桑保的家人赶到莫勒根葛根庙,把色旺诺尔布桑保的尸体拉了回去,害怕花连丶花里亚孙众人报复,向朝廷报色旺诺尔布桑保因病而亡。
一年后,一支清军马队开进图什业图王旗,扑进了霍林河岸上的小村庄。乌泰知道了色旺诺尔布桑保是被花连丶花里亚孙众人逼死的,上奏给朝廷。
山谷里,一座蒙古包孤零零的矗立在山坡上。蒙古包前的羊栏里,花连正忙着修补栅栏。清兵马队持枪围了过来。花连从容的放下手中的树条,清兵上来,捆上了花连双手。
草原上,一群羊在茂密的草地上低头吃草,约木扎布丶托克托虎骑在马上驱赶着羊群。清兵马队从山下围了上来。约木扎布丶托克托虎看见清兵直奔他们而来,拎起缰绳,双腿一夹马肚子,扭头向山谷深处跑去。
清兵马队见约木扎布丶托克托虎跑了,纷纷驱马追赶,约木扎布丶托克托虎策马跑出十里地,斜刺里一支清兵马队包抄过来,拦住约木扎布丶托克托虎的去路。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约木扎布丶托克托虎。约木扎布丶托克托虎下马受擒。
花里亚孙手持套马杆,正在追赶一匹儿马。花里亚孙平端套马杆,骑的快马渐渐靠近儿马,花里亚孙把手持的套马杆向儿马脖颈套去,绳套准确落在儿马脖颈上。儿马嘶叫着立了起来,尥起蹶子,乱蹦乱跳,马群惊慌四窜。花里亚孙的套马杆紧紧套在儿马脖颈上不放。
突然,混乱的马群后面闪出了清兵马队,骑在马上的清兵凶狠的向花里亚孙冲了过来。花里亚孙看见清兵奔他而来,松开儿马,手持套马杆驰向草原深处。
清兵马队追了上来,花里亚孙激愤的把绳套甩向追到跟前的一名清兵脖颈上,把这名清兵拽下马。后面的清兵开枪,射中花里亚孙骑的马。马向前翻滚,花里亚孙被射了出去。
花里亚孙从草丛中爬了起来,几枝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霍林河上游的那鲁哈拉金,营地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跟随额齐尔敦瓦齐尔来的旗兵都逐渐四散,回家去了。废墟中只剩下一座蒙古包。
额齐尔敦瓦齐尔正坐在蒙古包里喝奶茶。一支清军马队停在了蒙古包前,一名统领下马,走进蒙古包。额齐尔敦瓦齐尔抬头看见清军统领走了进来,知道朝廷来抓他了,站起身,微笑着让清兵捆上他。
额齐尔敦瓦齐尔丶花连丶花里亚孙丶约木扎布丶托克托虎被带到了盛京。花里亚孙被凌迟处死,花连丶约木扎布丶托克托虎被砍头,额齐尔敦瓦齐尔被革职,取消贵族身份,贬为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