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乃托夫离去后,风翔料到俄兵很快就会来挑衅,他下令水师营的十艘小船赶到三道沟江面布防,拦截向下游行驶的俄国船只。俄兵被拦截在瑷珲江面上游。俄军无法向哈尔滨运兵,下茬子要除掉瑷珲这个拦在侵入黑龙江路上的堡垒。俄军出动兵舰沿江巡弋,向黑龙江右岸清军阵地开炮,寻衅开战。
七月十六日,风翔仍然手持单筒望远镜,向黑龙江左岸凝望。瑗珲古城北座落着卡伦山,这是一座低缓的小山坡,蹲踞在黑河屯通向瑗珲古城的通道上。
卡伦山上筑有一群清军炮台,五门无敌将军炮的炮口指向江面,黑龙江江面过往的船只全都暴露在炮口之下。三门神威炮面向黑河屯,扼守住了黑河屯通向瑗珲古城的通道。卡伦山是瑗珲古城北面防守要隘,风翔在这里摆下了二百名清兵。
七月十二日至十三日,俄军在瑗珲江面聚集了几十艘驳船,满载士兵和物资,准备顺流而下,增援要进攻哈尔滨的俄军。俄军忌惮卡伦山指向江面的无敌将军炮,肆意寻衅,想开战清除掉这一威胁。十四日,俄军兵舰米克海尔号拖带四艘驳船,逼进卡伦山山下的江岸港口,炮口指向清军阵地,兵舰上红毛罗刹们对卡伦山清军阵地指手划脚,放肆的狂笑。兵舰不时的向黑龙江右岸开炮,在清军阵地附近炸出一片火光。
风翔在望远镜里看到俄军准备进攻卡伦山,跃上马背,在马背上命令那尔赛率索伦八旗军驰援卡伦山。然后一抖缰绳,直驰卡伦山。那尔赛接到命令后,率领索伦八旗二百骠骑随后赶往卡伦山。
风翔赶到卡伦山后,蹬上山顶上的主炮台观察江面,米克海尔号还在卡伦山前的江面上巡弋。风翔命令卡伦山上的无敌将军炮瞄准俄军兵舰,水师营派出小船拦截住俄军兵舰。水师营的小船疾驰到俄军兵舰前,水师营管带喝令俄军兵舰靠岸停泊,接受检查。
突然,又窜过来一艘俄军兵舰,这艘是色楞格号。色楞格号挡在了清兵水师营的前面,俄军上校科尔什米德站在船舷上,高举双手。身边一名翻译大叫:"让我们靠岸,我们接受你们检查。"
科尔什米德一脸络腮胡子,脸色诡异,高举双手走下舷梯,身后跟着五名俄军。
科尔什米德踏上黑龙江右岸,向后一挥手,米克海尔号迅速后撤。科尔什米德走到清兵面前,让清兵检查。清兵走向色楞格号,准备登舰。
突然从色楞格号上钻出三百多名俄军,跳下兵舰,向卡伦山清军阵地冲来。色楞格号也迅速后撤,撤到江心。两艘俄军兵舰随即向卡伦山清军阵地开炮。炮弹在清军阵地上炸开,弹片横飞,烟雾弥漫。三百多名俄军在大炮的掩护下,疯狂的向山顶冲。
卡伦山阵地的壕堑里的一百多名步兵营清军举起仿制的毛瑟枪,开枪拦截冲上来的俄军,风翔命令卡伦山上的炮台还击,炮弹越过俄军落到江面上。俄军手持莫辛纳甘步枪排枪射击,火力完全压制住了清军。
俄军狞笑着向山顶上爬,清军士兵都已经能看清红毛罗刹鼻子底下翘向两边的红胡子。有些清军已经慌乱的站了起来,准备向山后撤退。
科尔什米德面目狰狞,举着步枪边射击边嚎叫,冲上了山顶。挺着刺刀刺向清兵。清兵站了起来,和俄兵拼起刺刀。俄兵强壮凶悍,又占据人数优势,清兵抵挡不住,渐渐被逼下卡伦山山头。
眼看卡伦山阵地要丢失,科尔什米德愈加骄横,凶狠地东拼西杀。突然,他看见卡伦山后升起一片烟尘。
转瞬间,一彪铁骑象旋风一样从卡伦山侧翼冲了出来,卡伦山头在隆隆的铁蹄下震颤,烟尘里闪出一匹雄壮的赤骥马,犹如一团滚动的火焰,席卷而来。一匹艾叶青紧紧跟随,身后二百多匹战马卷起了一阵狂飙,如暴风骤雨般向俄军压了过去。
那尔赛率索伦八旗军冲上了卡伦山。科尔什米德正在不知所措,那尔赛双腿夹紧马肚,冲向科尔什米德,双手举起毛瑟枪,瞄准科尔什米德扣动板机,科尔什米德应声摔在山坡上。两名俄兵惊慌的拖起科尔什米德向山下跑去
。三百多名俄军失去了指挥,一窝蜂跑回江边,大声叫喊色楞格号。色楞格号急速驰到江边,俄军拖着科尔什米德,你推我搡的向兵舰上爬。
风翔命令卡伦山上的无敌将军炮向米克海尔号和色楞格号兵舰射击,炮弹击中三艘驳船,船上的物资燃起大火。米克海尔号和色楞格号丧魂落魄的跑到海兰泡。
俄军退去后,风翔马上调整兵力部署,向卡伦山又增派五百名清军,向黑河屯增派三百名清军。向黑河屯炮台和卡伦山炮台增添炮弹。他带着那尔赛率领的索伦八旗军回到瑷珲,居中指挥。
这时,俄军格里布斯基中将已经在海兰泡聚集了七千名俄军,二十八门火炮。风翔只有三千清军,八门无敌将军炮,十六门旧式火炮。有的清军手中持的还是抬枪,抬炮。
风翔回到瑷珲古城,直接登上古城城墙上的箭楼,举起单筒望远镜,观察黑龙江左岸的动静。这一夜,风翔彻夜未眠。
七月十五日清晨,江面上大雾弥漫,黑龙江左岸一片迷茫,天空上布满阴霾,江凤扫了过来,寒气浸入骨髓。那尔赛率领索伦八旗军也在城墙上守了一夜,他们把战马拴在了城墙边上。
风翔站在瑷珲古城城墙的箭楼上,摘下战盔,让江风直接吹在脑袋上,花白的头发飘散在江风中。头脑觉得清凉了一些。
突然,风翔的单筒望远镜里出现一队艘俄军兵舰,沿黑龙江向瑷珲江面上驶了过来。风翔紧张的望着越来越近的俄军兵舰,看清是九艘俄军兵舰,舰队从浓雾中钻了出来,向黑河屯驶去。
风翔判断出俄军攻击的目标是黑河屯,他马上命令那尔赛率领索伦八旗军驰援黑河屯。那尔赛接到命令,带领二百多名鄂温克汉子跑下城墙,解开战马。那尔赛一声令下,二百多名鄂温克汉子跃上马背,象一阵风暴卷向黑河屯。
驶在俄军舰队最前面的是旗舰,驾驭台上,一名俄军军官鹰一样的眼睛目光阴冷的注视着黑龙江右岸,暗红色的胡须在江风中抖动着。他就是阿穆尔军区司令格里布斯基中将。
舰队接近黑龙江右岸,格里布斯基把手扬起,舰队分开,六艘兵舰驶向黑河屯,兵舰上的大炮一起开火。三艘驶向卡伦山,也向卡伦山清军阵地进行炮击。
清军在黑河屯沿江挖了一道壕堑,修筑了五座炮台,架设了五门无敌将军炮。清军开炮还击,俄军兵舰被阻拦在江面上。卡伦山江面上的俄军兵舰也被阻滞的不能前进。
格里布斯基被拦截在江面上无法靠近黑龙江右岸,气急败坏的命令俄军兵舰在江面上包围黑河屯,兵舰上的大炮密集攻击,一排排炮弹落在黑河屯阵地上,一座炮台被摧毁,清军火力被压制住。两艘俄军兵舰强行冲向黑龙江右岸,三百多名哥萨克骑兵从兵舰上涌出,卸下战马,驰马冲上滩头,翻身上马,挥舞马刀,向黑河屯前清军守卫的壕堑冲去。
五百名清军倚靠在壕堑里举枪射击,一千多名义和团也赶了过来,向哥萨克张弓射箭。哥萨克的战马被击中,马上的哥萨克被掀翻在地。
哥萨克们仍然挥舞马刀,嘴里嚎叫着,凶悍的向前冲。哥萨克冲上清军阵地,挥舞马刀劈斩壕堑里的清兵。
清兵举枪来刺,哥萨克挥手一刀,清兵手里的枪被劈成两截,反手马刀又劈向清兵。清兵抵挡不住哥萨克凶悍的攻势,向阵地后面逃去,清军防线被撕开一个口子,哥萨克疯狂涌进,冲向清军阵地上的炮台。清军炮手们惊慌失措,扔下大炮向阵地后面跑。
突然,清军阵地后面,雷鸣般的马蹄声震撼着大地,那尔赛率领的索伦八旗军狂飙般的横扫过来,二百多匹战马以雷霆万钧之势撞向哥萨克,一片亮森森的马刀扬在空中。随着马刀砍在一起发出的刺耳铿锵声,两支顶级骠骑在黑龙江右岸沉重的撞在一起,哥萨克遇上了真正的对手。
鄂温克汉子紫红色的脸庞象围猎野兽时兴奋的扭曲着,嘴里发出嗷嗷的吼叫,哥萨克瞪圆一双棕色的眼睛,裂开嘴呜呜怪叫,凶猛的迎了上来。清军阵地上,两支骑兵纠缠在一起,挥刀互相砍杀,不断有人惨叫着掉下马上一会儿功夫,阵地上到处是乱窜的无主马。
那尔赛双腿夹紧赤骥马,跃向壕堑。在赤骥马跃过壕堑一刹那,那尔赛的马刀向前挥去,划断了一名正在把马刀砍向清兵的哥萨克喉咙。
二儿子色勒乌特骑着艾叶青紧紧护在那尔赛身旁,侧身挥马刀劈向一名正在用马枪向那尔赛瞄准的哥萨克,这名哥萨克翻滚着倒进壕堑。
那尔赛的赤骥马没停,继续凶猛地扑向哥萨克。鄂温克骑士紧跟着风驰电掣般跃过壕堑,撞向哥萨克。
哥萨克从未遇到过这样强悍的对手,骑手犹如贴在马上翻跃自如,如在平地上熟练地操枪射击,凶狠地挥刀劈刺。哥萨克的马枪被砍断,马刀被磕飞。
鄂温克索伦八旗铁骑冲过哥萨克骑阵,身后扔下一片被马拖着跑的哥萨克尸体。
鄂温克索伦八旗铁骑就象在山上围猎,打得哥萨克晕头转向,狼狈不堪地向江岸溃败下去。黑河屯阵地上的炮台喘过气来,炮手们跑回炮台,又向无敌将军炮装炮弹,瞄准江面连续开炮,轰击江面上巡弋的另外四艘俄军兵舰。这四艘俄军兵舰上还装载三百名哥萨克,一千多俄军。无敌将军炮的炮弹在俄军兵舰前炸开,水柱冲天而起,江面炮声震天,俄军兵舰无法靠近黑龙江右岸援助哥萨克。
格里布斯基站在旗舰,绝望的看见哥萨克被压迫在滩头上四处逃窜,下令全线撤退。哥萨克连战马也顾不上,连滚带爬的爬上停在岸边的兵舰,俄军兵舰屁滚尿流的窜回黑龙江左岸。
格里布斯基狼狈的回到海兰泡,怒火冲天的咒骂着。突然,他阴狠的目光又盯上黑龙江江岸,那里有一些中国人,正在江边慌乱的向船上挤。
格里布斯基阴冷的骂道:"野蛮的东方人,还想跑?"对身边跟随的俄军军官下令:"扣留江边所有渡船,把江岸上的中国人撵走。"
一队哥萨克骑兵冲向江边,驱散了正在上船的中国人。所有渡船都派人看守起来。
江岸上的中国人见俄国兵不允许渡江去黑龙江右岸,顿时恐慌万状。推举几名中国老年人来见格里布斯基,领头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他对格里布斯基说:"我们是城里中国人的代表,中国俄国开战在即,请允许我们撤回江对岸。"
格里布斯基脸色又变得和颜悦色,一点也不见暴怒的影子,满脸笑容的说:"不,不,不,我们是朋友,中国人可以不用担忧的留居原地。"中国老年人听了,无奈地回去。格里布斯基冷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