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晓在陡峭的山路上行走,一时不慎,便会滑倒,而因为山路陡峭,一滑倒,便是往下滑出不只十米二十米的距离。而她已经不知滑下去了多少次。手,腿,胳膊,甚至连脸上都有擦伤。可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痛,相比于心里那被挖出心肝般的痛,身体上的这一点疼痛又算的了什么?
如今她在这暗夜里奔跑,脚掌都是血泡,可她却顾不得,她很着急,急着找到元若。她还是不肯相信他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无论是元若还活着,还是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知道,他都在等着她,盼着她。
他说过她是他这世上唯一的暖。若是他真的在慢慢的变得冰冷了怎么办?!她的这一点点的暖,还能不能唤回他。
她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当她再次醒來的时候,她已经被易小楼扛着离开了南府城,继续往南走。
她睁开眼的时候,便打定了主意,她一定要回去。她装作悲伤,装作已经认定了元若死去,伤心之下而变得呆愣迟缓。然后趁易小楼不备,在他的饭菜里下了蒙汗药。
她骑上他的马跑了回來,她知道,一旦药效过了,易小楼便会來找她的。所以她必须要抓紧。她要在易小楼來之前,找到元若,不论是人还是尸体。
江天晓來到山崖的时候,并沒有直接摸到小路上,而是仔细的观察了许久。她虽然心急如焚,却知道事关重大,她若是被稷王的人抓了,便什么都做不了。因此她耐心的等着,最终发现稷王并沒有再安排手下來这山崖,这倒是让江天晓省下了不少的力气。只是,江天晓此时并不知道,其实稷王并沒有放弃。
这已经是元若掉下山崖的第三天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元若还活着的可能性便越发的小了。难道他真的死了,以至于连稷王都已经放弃了寻找,还是说他们其实已经找到了元若的尸体,尸体二字一出,江天晓只觉得自己的血都凉了。
此时已经夜深,漆黑的小路,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黑乎乎的一片。江天晓点了火把,小心翼翼的往下走着。她行路的速度因为天黑而打了折扣。这让她的心越发的惶急。
山间时不时传來的狼吟虎啸,饶是江天晓胆子素來都大,却也忍不住有些担心。担心那黑洞洞的树林中,会突然冲出什么野兽。
江天晓起先沒觉得,这回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那狼的叫声离自己越來越近了。
她将火把插在地上,思量着是不是要找个什么东西防身,虽然她知道若是真的运气不好遇上了什么野兽,估计什么东西在她这也不会好使。
江天晓拿着火把,在地上搜寻,那树枝木棒的在手里掂了掂又扔掉。便在此时,她忽然觉得自己身后刮过了一阵冷风。
江天晓咽了咽唾沫,却沒敢回头。她握紧了手中的火把,暗自等待。汗水顺着她的额头低落,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忽然,江天晓动了,她的身体猛然侧转,惊魂甫定间,她看见一只狼落在了她的身前。带起了一阵风。它一扑未中,便又转过身,只见那狼眼冒绿光,呲着獠牙,身长足有两米,近半人高。
江天晓使劲咽了口唾沫,把火把往前伸了伸,试图驱赶着那狼。那狼用一双绿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却沒有后退。此时,江天晓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哭,还好來的只是一只而不是一群狼。
江天晓与那狼对峙着,江天晓沒有把握她还能再躲过那狼的下一次攻击。那狼似乎也更加谨慎了,一人一狼,互相对峙着,死死的盯着对方。
终于那狼动了,它风一般的向着江天晓扑了过來,江天晓早在防备它,手中的火把便直接迎了上去。那狼扑倒身前,只得直直的转了个弯,避开那迎面的火。
它在江天晓的身前來回走到,发出低哑的嘶吼,看起來渐渐有些烦躁。此时汗水已经湿透了江天晓的衣襟。不能再拖下去了。江天晓暗自下定决心。
当那巨狼再次扑过來的时候,江天晓按下了袖箭的机关。袖箭应声而出,沒入了巨狼的身体。巨狼一声嘶吼,身体却还直直的向着江天晓冲了过來。它的嘴奔着江天晓咽喉啃了下來。
江天晓本來见那袖箭刺中了巨狼,心下一喜。却沒想到巨狼的却依然扑了上來,猝不及防间,便被扑倒在地。还好药效发作的快。那巨狼的嘴在距离江天晓脖颈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那巨狼眼里闪过疑惑,似乎不能适应为何自己忽然不能动弹。江天晓喘着粗气,将巨狼推下身去。她茫然的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不住气喘。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來,扒拉扒拉身上的土,麻溜的走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待到天明,江天晓跌跌撞撞的终于來到了崖底。她此刻看起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火把已经熄灭了。她拿一根粗大的树枝做成拐杖在地上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