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辉照塔顶,孤风彻骨缠绵,蛾眉清敛倾世风华,袖舞流连半生笑叹。
她于他怀里安然昏睡,他于她身边静默守候,她闭口不谈一身伤痕,他三言两语暖了心神,他懂她的好,她恋他的温。
千夙剑的威力在横斩那帮骷髅精时震惊四方,以至于惊扰了最后两层的老妖纷纷聚集起來,云里刚踏上妖塔第十二层的最后一节台阶,一道急猛的灵力朝他的面门猛的袭击过來,速度之快,只在瞬间便到了云里的眼前,眼看着就要打上他的脸。
云里目光一凛,抱着挽姜一个旋身而上,周身护体打开,蓝色妖魅的光芒流动着围绕在两人身上,在漆黑的妖塔里,白衣华袂飘荡蓝光柔潋四转,两个人翩然飞舞于暗黑的半空里,犹如一株双生的蓝魅暗夜优婆花,在空中惊艳了所有人的眼眸。
“你是何人,何故闯妖塔?”待云里悠悠然的站定,左边传來沉冷的质问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到的怒意。
妖塔十三层每一层都有一个统领整层的妖,这些妖又统统归于十三层上的妖掌管,也就是说,如同人间帝王制度一般,这里十三层上的那个妖是整个妖塔里的权力中心,下面所有的妖皆归他管。
云里目光掠向那名说话的妖,黑暗里挽姜手腕上的莲花灯幽幽的光芒四散开來,让他看清了对面那个妖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一声:“原來是你。”
“你认识我?”
身影从黑暗里走出來,赫然是一个容貌周正的中年男子模样,只是脸上有着一道从眉眼间直直划到下巴的伤疤,看上去多了几分狰狞和恐怖,眸子也异于常人,竟然是半灰半紫的眼珠,眸子里看不见半点生气,如同一潭死水,掀不起半点波澜。
“九叶虎狴,你当年还同我打过一场,怎么,不记得了?”云里目光环视了一眼四周,波澜不惊的又转回对面男人的身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闻言,那么中年男子模样的妖确实震惊了一下,眯起眼眸看着云里,半灰半紫的眼睛起了细小的波澜:“你是西钥云里?当初那个小鬼?”
“想不到你竟跑到妖塔里待了这么久,不准备出去了?”云里脸上挂着客气温和的微笑,看似风度翩翩温柔无害的模样,可是真正了解他的人都晓得,眼前这货是披着羊皮的黑心狼,妖魔两界令人闻风丧胆少主殿下。
九叶虎狴摆摆手:“累了,这里挺好,算是一个安身之所。”
九叶虎狴当年也算是六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他是自己一步步靠着勤奋和天赋修炼成精,期间也是吃了许多的苦,后來与西钥重不打不相识,两个人也算是成了能够说得上话的朋友,与当初尚年幼的云里见过一两面,只是百万年前他突然从六界消失,自此彻底的淡出了六界,六界传言他是魂飞魄散,倒是不曾想他躲在妖塔里过了百万年。
九叶虎狴面色恢复成了之前的淡然无畏,他觑着云里怀里的女子:“你进來是为了救她?”
云里低头觑了一眼昏睡的挽姜,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声音有些低:“九叶虎狴,你与我父尊虽相识一场算是有些交情,但如今我的人在你这里受了重伤,我还是有必要讨个说法的,你说是不是。”
虽是询问征求的语气,可是任谁都听的出他话里毋庸置疑的霸道和怒意,九叶虎狴沉默,他心里明白,云里此番势必要妖塔付出些代价才肯罢休。
“你想怎么做?”良久,九叶虎狴在云里深沉如海冷漠如渊的视线下败下阵來,有些无奈的叹息道。
云里笑:“本公子是个讲道理的人,你这妖塔的妖,四六划分。”
九叶虎狴叹息:“也罢,那四成的妖任由你处置。”
“错。本公子要的是六。”云里抬起眸,黑沉瞿亮的眼睛比夜穹繁星还要夺目,眼底冻结了厚厚的冰霜。
九叶虎狴一个趔唨倒退了半步,四周阴暗处传出來一阵阵细微的倒抽凉气的声音,显然是被云里的狮子大开口吓到了。
“哼,我看这分明是不讲道理,当我们大伙怕了你不成,九叶,待我们把他打的满地求饶看他还如何嚣张。”暗里走出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带着气壮山河的大嗓门,震的塔顶都颤了颤。
云里身子颀长挺拔,在他面前反而还矮了一只胳膊的长度,他就像一个巨人,膀大腰圆一身蛮肉,脸大如盆声若洪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