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銮,你放心吧,这位小姐只是受了惊吓才会昏倒的,我们已经给她注射了一针镇定剂,还有身上的皮外伤,也沒什么问題,已经抹过药水处理过了,先让她安稳的睡上几个小时吧,等她醒了差不多就沒事了。”
说话的王院长是圣玛利亚医院的院长,也是医院里最好的外科大夫,或者说他是整个西京市最好的外科大夫也不为过,听他这么说,金銮才算安下心來,他顺势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的孟云汐,心里是说不出的庆幸。
“谢谢你啊王叔,这么晚了还把您老人家从家里请來,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这孩子,瞎客气什么,我跟你父亲母亲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你还需要跟我说谢谢吗?”已过耳顺之年的王院长,拍了拍金銮的肩膀,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不过,我上次跟你母亲一起吃饭的时候,还听她抱怨你不肯结婚的事,怎么,现在是已经找到真命天女了吗,是这位小姐吗,什么时候可以喝上你的喜酒呀?”
但凡是上了年纪的人,一见到认识的年轻人,总喜欢问的事无非两件,结婚了吗,要孩子了吗,就连曾经留洋十几年的王院长也不例外,如果换做以前,金銮也许会随便搪塞两句,然后逃之夭夭,可是今天,他却沉默了。
孟云汐实在是不同于别人,在金銮的心中,确实需要衡量一番,才敢开口。
王院长见金銮不说话,表情又极认真,于是也不再逼他,只是抿嘴点了点头,“好啦好啦,人老了话就多,你别在意,我不问了,明天早上我会亲自來查房的,今天就先走了。”
金銮亲自把王院长送出病房外,田一正好在外面的走廊里坐着,金銮招呼他道,“让人把王院长平安送回家,你也回去吧,今晚不必过來了。”
田一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目送王院长和田一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金銮并沒有急着回病房,他知道孟云汐还要再睡一会儿,于是趁着这个工夫,他走到公共厕所边的吸烟室里,为自己燃上了今夜的第一支烟。
金銮几乎从沒有像此刻这样,这么渴求用吸烟的方式來放松自己,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然后通过鼻子和嘴巴缓缓吐出,烟圈儿随着打开的窗户吹进來的冷风,渐渐四散开來,紧接着又是第二口,第三口...
等一支烟吸完,金銮才算缓过劲儿來,今晚的事着实惊险,如果不是孟云汐胸前佩戴的那块和田玉璧为她挡了那一刀,说不定真的会出人命,想到这里,金銮把手伸进西裤口袋,掏出那块已经碎成两半的‘救命神器’,借着并不算太亮堂的灯光,仔细端详了一番。
那是一块雕着凤凰图案的纯白和田玉璧,玉质温润,触手生凉,放在掌中掂量着也十分的厚实,一看便知道是好东西,只可惜这一刀下去,虽然救了孟云汐的命,可它却沒有保住它自己,玉璧从中间断开了,失去了它应有的光彩。
端详完,金銮又将它仔细地收回身上,出來有一阵儿了,金銮有些担心孟云汐会突然醒來,于是走到洗手池前,用凉水冲了一把脸,然后回到了病房。
圣玛利亚医院是西京市最好的私立医院,这里背靠青山,远离闹市,一花一草都经过了精心的修剪,环境极其的优美,而且无论是硬件条件,还是软件条件,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当然价格也是极其的昂贵,正因为如此,來这里就诊的,都是家底深厚的人。
金銮为孟云汐租的病房就是圣玛利亚医院里最好的套间,有明亮的客厅,可以做简餐的吧台,干净的洗手间,以及宽敞的内间诊疗室,孟云汐就躺在屋子正中间的病床上,跟刚才他离开时一样,闭着眼,表情沉静。
金銮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有夜视功能的指针提示现在已经快二十三点了,不过他却一点也沒有困意,金銮索性搬了一把软椅,放在病床的边上,他就这么坐了下來,在黑夜中看着孟云汐。
金銮也不知道在这张椅子上坐了多久,等他困意渐浓的时候,便斜靠着椅背,想要眯上一会儿,可这边还沒等金銮睡着,孟云汐却突然开始说梦话了。
“不...不要,不要,求...求你不...不要过來,求求你了,你...你到底是谁,求你放过我...”
金銮被这一长句模模糊糊,却透露着万分惊恐的梦话惊醒,他费了很大的心神才听明白,只不过却难以领会孟云汐话中所指,“你是在说王皓然,还是...还是在说我?”金銮喃喃低语,不由得更加心疼孟云汐了。
看着孟云汐睡得如此不安稳,金銮探身上前握住她的一只手,说來也怪,不一会儿孟云汐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连呼吸也平稳正常了许多。
而金銮的困意已经在瞬间消失,他知道今晚定是个不眠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