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花容拿到这离鸢草的确是一幸事,但这难缠的守山者,似乎与这连玦焰僵持不下。
“三哥,你就不要对他留情了,赶紧解决掉,等三嫂拿到离鸢草,咱们就可以回程了。”连玦烈坐在树下的石头上,一边观战一边说着。就像个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凤尾芼,目不转睛,生怕错过哪个精彩的瞬间。
“你是他弟弟嘛,不帮忙,还说风凉话。”赫连浔鄙视的说道。
“你是他兄弟吗?不帮忙,一样说风凉话。”连玦烈不服输的说道。
“你们两个够了,是人家玦焰不需要你们,还在这里假仗义。”
“赫连瑾。”两人一口同声的一同看向赫连瑾。
“你们吵死了。”连玦焰不耐烦的说道。千里寻草,不但不能为其分忧解难,倒像是一些小孩子,不是吵架便是受伤,唯有花容能为其分担,这几个人简直就是活宝,让人哭笑不得,论武功和机智样样不差,却总是喜欢斗嘴吵架,幼稚至极。
两人的对战依旧僵持不下,连玦焰没有了冰破龙首剑的确在这场交战中较为被动,而守山者处处紧逼,招招索命,直逼连玦焰的命门,他不用任何武器,却擅用各种暗器,之一的“火雷镖”声名远扬。对付高手中的高手,守山者也不得不拿出看家本领,只是任他暗器四生,守山者的动向和路数最终还是被连玦焰牵制住了。守山者的胳膊被自己投向连玦焰的火雷镖反弹回来,只速度令人咋舌,守山者便中了自己的招,且不说火雷镖的威力,中镖之后,即便即刻服用解药,疼痛依旧会持续三天三夜。
“三哥,你太厉害。”连玦烈激动的从石头上跳了起来,而旁边的赫连兄妹则略显无奈的同时摇了摇头。
“你们看。”突然的,赫连浔说道,那一抹耀眼的火红,那一声划破天际的长啸让所有人整齐的看向了赫连浔所指的方向,花容乘着七结,在那火红的翅膀和七彩的羽毛的衬托下,犹如天外飞仙,刺眼的日光照在他金色的帝凤面具上,生动而灵现,鲜活而美好,不得不说,好一幅天女御凤图。
“想不到,真的被她找到了。”守山者心里想着,此等送死之事居然也可以化死为生,如此一个奇女子,怕这世间再无第二,既有惊叹,亦尤为佩服。
“只是……”守山者那一抹邪笑让所有人并未有任何察觉,他心中早就暗暗起了打算。
如此突然袭来的悲恸的嘶吼,让花容瞬间面容失色,这一次,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与七结正缓缓的坠落,耳边充斥的满是源源不断的咆哮声和呼呼的风声。那一刻,他脸上的帝凤面具慢慢的滑落了开来,露出了花容清秀倾城的容颜,那肆意妖娆的裙摆,壮丽了整个山崖(ai)
“三哥……”
“玦焰……”
“连玦焰……”
三人齐声喊道,却已然不见连玦焰的踪影,他终是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就是那样的霸气,他的人一定要他来保护,或许在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想,或许根本就来不及想。而她对他的深仇大恨,在坠崖的那一刻,不,在决定陪他前往绝命山的那一刻,似乎都没这一瞬间来的那么清晰。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真容,如他所想,面具下面是不可否认的倾城之颜,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乌黑的长发犹如墨盘一样,壮阔的挥洒开来,打翻在了这之中,她一直都在对她微笑,似要将最美的一幕刻进他的脑海,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眼角也会因为另一个人而湿润,湿润到她想杀了他,杀了自己。连玦焰依旧目不转睛,在这旷世奇山中,只觉她是如此仙逸轻尘,超凡脱俗。只是,上天的待他不薄,虽未同生,却能同死,这一出绝唱,俨然他同她,演绎的绝世而空旷。
生死同舟,与君行,欲语,人未轻。
总是西风闹晚晴,她说,上天愿垂青。
连玦焰在救下花容的那一刻,执剑将其永世留在了崖壁上。
“呃……”
“娘子,你好重。”连玦焰吃重的说道。那表情中明显是满脸的享受,而此时的连玦焰是一手抱着花容,一手握着冰破龙首剑,不得不说,在最危急的时刻,若不是他将剑奋力的插进悬崖里以撑住坠落的二人,怕是现在看到的会是二人落水之后激起的巨大浪花。
“死到临头,不知所谓。”花容瞄了连玦焰一眼,无奈的说道。
“娘子,为夫怎么会舍得让你死呢。”
“连玦焰,你真的让人看不透,霸道不羁是你,玩世不恭亦是你。”
“哪个是我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你注定是我连玦焰的女人,无路可逃。”连玦焰说到这里异常的严肃,他深情的看着花容无比的认真,再无挑逗玩味之意,连玦焰一只脚踏着龙首剑,借其力,以其轻功,奋力的朝着岸上飞去。
而此刻守山者早已逃得不知所踪,虽未败,可火雷镖入体的疼痛,即便是守山者的本尊,对他来说,恋战终是这愚蠢的行为。自然,几人的目的也并不会守山者,其生或死,只要不影响他们寻草的大计,亦无人关心。
而在这岸上的三人沉默感慨之际,连玦焰和花容的身影嗖的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且厉害如连玦焰,机智如花容,他们也并不认为区区一个守山者可以令这二人同时就此消失。
“对不起,烈,七结……”花容上前,轻轻的拍了一下连玦烈的肩膀,七结不幸中了守山者的火雷镖,而守山者势必要除掉这叛变的七结,再加上这无底深渊,可以活命的怕是没有任何的希望了,七结助他们完成此行的目的,却是以身犯险,命丧山崖。
“三嫂,不怪任何人……”
“烈,即便找不到尸骨,我们也会厚葬七结。”
“谢谢你,三哥。”
“此刻不是伤心的时候,切莫再耽搁时间了,现在回程,快马加鞭,或许还来得及,不然真的就辜负了七结的牺牲。”赫连浔说道。
的确,这一战,无人伤亡,已是幸事,来时重重阻碍,回时也是伤痕累累,失去七结,就像失去亲人般,犹如断其手臂,痛其心扉。而绝命山这两日就好似两年这般漫长,两日来几人历经生死礼拜,甘苦与共,并肩作战,而七结无疑是这之中最勇敢的战士。
“吼……”正当几人决定起身下山时,一声再熟悉不过的长啸声,环于耳畔,几人并未回头,而是如此一致,嘴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