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归一,气定神起,变幻莫测,长留不离。
千丈一念,黑末白生,四重未定,卦象吞钟。
“四方奇赦阵是以幻象而生,或许你我二人眼前的变幻并非真实存在的。”裳冽宸看着悠闲的坐在方格之上的冷西夜,心中对这能否破阵甚是怀疑,而依二人所看,九十九宫格阵仅是名为此,其实不过是个瞒天过海之招。
“没错,所以我们看到的便是虚无,而眼下你我需要做的便是静心打坐,默念心法,带到幻象俱灭,便可出阵。”
冷西夜话毕,二人很是默契般,静坐于九十九宫格之上,盘坐于此,而口中所念的皆是道家极为高深的定心口诀:“五行有生,利而有礼,是故虚实,万物皆胜,不足道浅,余而断其心念而不尽其有法,是乎玄意,而其而已……”
九十九宫格阵本就算是重现于江湖,而其心法紧紧套牢于四方奇赦阵之内而不得出,本就用于阵内迷幻之用,而见其变幻莫测的千机百出,自是令人首要想到将其归于本位,方可破其迷阵,而亦如冷西夜与裳冽宸所想,便同样想从这宫格阵内看出个一二。
此时二人依旧静坐于此,宫格阵如初,方是令人头晕目眩的不停交换着,聪明如其,亦是在这瞬息万变中读得万物归一,虚则胜实的真理。
而那高深的定心口诀,需是心中无杂念,一尘不染,平心静气,将那心法运于其中,如此,便能发挥其巨大的作用。九十九宫格阵本就二人不曾知晓过,现在,一切都好似按照他们的想法在发生改变。宫格阵的确开始慢慢的停了下来。
二人慢慢睁开双眼,黑白相间的宫格子的确安安静静的停了下来,便如最初,只是,最初的就是九十九宫格是由脚下的大地幻化而来,并无黑色。而此刻,白色紧闭,早已合为一体,黑色相间,插入其中,一切回到原点,却也毫无改变。
“难道你我二人所想,皆是错的?”裳冽宸霍地站了起来,双手叉腰,看着这么久简直是在浪费时间的做法,心中不免有些困惑。
“凤敛英不赖嘛,懂得反其道而行,看来我们最初的想法是对的,但心里认定凤敛英不会如此直白的布阵,然恰恰相反,而现在九十九宫格阵关闭,我们此刻亦无从下手,他是在和我们做拉锯战,耗费我们的时间来托住连玦焰。”
“但黑格还在,说明还有机会,我想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便是无数次的猜测与试验。”
黑格一共九块,本每十块白格中便有一块黑格,九十九宫格阵的玄机便在那九块黑格子上,破解黑色方格的看似简单实则妙趣横生。九块黑色格子四散分布,而如何破解此阵,便需要找出九块格子的踩踏顺序。
二人过了那奇赦迷幻阵,到此刻的九十九宫格阵已经耗费了很长的时间,花容被困黄沙阵内亦是许久,微弱的气息和无光无氧无食的空间早已令她虚弱不已,她不知道此时她身在何处,只是,周身的寒气更是加重了本就孱弱的身体,她已无自由,花容早已不晓得自己是何时被捆绑在这寒冰柱上,取而代之的早已不是那黄沙阵而是这漫无尽头的冰雪,而唯此冰台容她落脚,身边三尺之内皆是那坚韧无比,锐利丛生的冰刃,在那冰刃中流淌的冒着汩汩青烟的便是那灰水银。
花容双眼无力的抬起,她想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久到自己开始忘了外面的时间是何种样子,她想到了花容阁漫天飞舞的花容瓣,一记绣缎时的天外飞仙,绝命深山里的生死相依,大朝会的争风吃醋,还有他抱着自己入眠的安稳模样,她竟在这一刻想到的全部都是他,花容居然觉得或许自己命就于此,报仇亦无法实现,她想一切应该是她的宿命,无力挣脱,但觉了然于世。
“不对,裳冽宸,最开始是从这块开始移动的。”如其所料,二人此刻在这九十九宫格阵内已尝试了无数遍,却仍无法找对踩踏的顺序。
“那再换你,我已经按你做的标记在走了……”
幸好此刻有冷西夜的鬼冥圣手在手,二人每尝试一次便用利刃做了不同的标记,第一次的标记是如火把一般,第二次是闪电,第三次是水滴,第四次是树叶,第五次是小鸟,第六次是太阳,第七次是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