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雪颜远远便见那邓府二字赫然于眼前,她撒开挽着花容的手,飞奔朝着那邓府的大门而去,花容一时未回过神,挽着他的胳膊依旧悬在空中,邓府在办丧事。几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开门,开门,我是你们邓大人的妹妹,开门啊!”姬雪颜直觉,过了这扇大门,自己便能与父兄相认,她有亲人了,再也不是孤身一人,她喜笑颜开,从未如此期待过,一门之隔,她恨不得此刻穿门而过。
大门应声而开,开门的是一个年纪颇大的老家丁:“这位姑娘,请问你找谁?”
“我找你们邓大人,我是他的妹妹姬雪颜,麻烦你通传一声。”姬雪颜整了整衣衫,一副眉开眼笑的看着那老家丁。
“实在不巧,邓大人他,邓大人他已经驾鹤西归了。”老管家面色踌躇,痛心疾首。
“什么?你说我哥哥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我父兄才过而立之年,怎么会死呢?一定是你骗我的。”姬雪颜尴尬的笑了笑,而后一脸的难以置信。
“姑娘,这满府的白绫,老身怎么可能骗姑娘呢?即是邓大人的妹妹,进來吧,不过,不过夫人她……算來,小姐先进來吧。”老管家将府门打开,几人应声而进。
姬雪颜满心的不相信,却在见到那满府的白绫之后,眼泪如决堤之河。大殿之内,那口在普通不过的板棺映入姬雪颜的眼帘,殿内只有那三三两两家丁和那一妇一子,披麻戴孝,哭声惨烈,不绝于耳,不断的往那火盆之内扔着纸钱,家丁们同样身着白色孝服,站在一旁,隐隐悲恸,牌位之上,邓广而字看在姬雪颜的眼中亦如针刺,立于板棺之前。姬雪颜走到板棺的面前,慢慢的跪在了眼前的草垫之上。
几人同在那门外的尴尬相比來时更加入目三分,只是作何都沒想到,这邓府正在办那邓广的丧事,既不相熟亦不相知,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几人第一次觉得闲事有些掺和过了。
“什么?凭什么我不能呆在邓府,我是父兄唯一的妹妹。”姬雪颜咻的从垫子上站了起來,气势汹汹的看着面前的人儿,一副楚楚可怜之状说起话來竟是如此刁钻刻薄,孝衣之下的那张脸俨然一副质疑嫌弃的表情。
“一个野丫头倒也想攀亲戚,不知所谓,邓广何时有个妹妹,我一无所知,他现在人已归西,死无对证,你就不要想着从中捞些好处,况且來个人都说是邓广的妹妹,那我这邓府岂不都是他的妹妹。”说话者乃是邓广的妻子卢氏,卢氏原是这南宫城提督的掌上明珠,可谓是尖酸刻薄,泼辣无比,在这南宫城之内大有名气,邓广当年无意娶妻,奈何这卢氏恰巧便看上了邓广这块榆木疙瘩,仗着父亲提督的身份,而后执意嫁给了邓广,邓广经常出门在外,鲜少回府,府内之事皆是那卢氏照料,幸得邓广声名远播,百姓爱之戴之,这卢氏对那邓广倒是有那几分妻子的模样,好在也是个贤内助。
“嫂嫂,你怎么能这么说话,难道哥哥就沒跟你提过我这个妹妹吗?我自小在塞外长大,哥哥曾多次与我通过书信,也是哥哥对我思之念之,才想着要我來着南宫城投奔他。”姬雪颜心急如焚,奈何眼前的嫂嫂架子十足,断不把自己当做亲人,反之比那陌生人不如,她心中自是不能相信,哥哥从未对其他人说过自己的存在。
“若你不信,大可问问家丁们,我相公尸骨未寒,我无心与你争辩,请回吧。”卢氏话毕,姬雪颜看了看那低头不语的家丁们,家丁们自是不敢多说一二,卢氏显然已下逐客令,姬需颜更加焦急不已,认亲不成,反遭驱逐,未从哥哥离世的悲伤中走出來却已经沒有资格为哥哥披麻戴孝。
姬雪颜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副棺材,双脚无奈的一步步后退着。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