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花容刚睁开眼,便已见连玦焰坐在床边,双手托腮,目不转睛,眼含深情的凝视着自己。
“我们这是回到神仙楼了吗?”花容安静的躺在床上,双眼微张,黑而浓密的大睫毛忽闪忽闪,有些初醒时的朦胧之意,也有些无力的温柔气息。
“你才多大啊,就因过度操劳而昏倒,中了销魂钉,绑在寒冰柱时都未见你如此虚弱过,大夫已经來过了,说你需要多加休息,今日你就哪里都不要去了。”连玦焰起身走到木桌边,将那碗还是热气腾腾的汤药,端了过來。
“不行,还有案子要查,就算你让我呆在这里,我也难以安心。”花容一脸正气的反驳道。
“不行?那信不信我现在就强吻你。”连玦焰说着,动作之快已将脸部凑近了花容,鼻息粗重,扑面而來,而令其忍俊不禁的是,花容竟已修炼到丝毫无所畏惧,不但不再闪躲,反倒那凌厉的眼神看的连玦焰极为的不自在,他知道,她每次这样,定是心中认定了一件事。
连玦焰坐了下來,搅了搅碗中浓稠的汤药,不断的拭吹着:“雕虫小技,哪还用得着娘子你啊,况且不是还有他们几个,昨晚从藤树林出來之后,你就晕倒了,娘子,你是不是肥了我从滕树林一路将你抱回,现在胳膊还很酸痛。”
“那罗图……”
“罗图内,标记了南国各大小城池,其中唯有南宫城与番阳城甚有标记,我想《天地神卷》应该就在番阳城,而其所指的南宫城应是这玉杀指,我知道灵霄宫一直对我暗杀不断,目的不过就是想要这副面具,來找到天地神卷内的绝世武功和玉杀指,得二者方可得天下,独步魔君煞有野心,自是不会善罢甘休。”
“连玦焰,你可会怪我?强行将那面具放了进去,如若不然,罗图或许永世都可藏在那里,或许它会扰乱江湖带來杀戮,或许甚至会波及你的性命,我只是不希望你后悔,不将罗图带出,你就找不到你父王留给你的东西,也无法找出当年的真相,我……”
“你是我的福星,我爱你还來不及呢,怎会怪你,从你第一天留在我身边,便是一直在帮助我,保护我,有你这样的娘子是我连玦焰的福气,等我查出南宫提督的死,我们马上动身去番阳城,一切的一切但愿早点结束,我想和你成亲。”
花容点点头,张开嘴接过连玦焰递过來的汤匙,汤汁甚浓,入口极苦,却因其一番话,早已忘记了个中滋味,她想,一切如果真的只是这么简单该有多好,单纯的爱上他,单纯的被他爱,甚至成为他名副其实的王妃。
花容还是被留在了神仙楼内,连玦焰态度很坚决。墨浅笙留下來照顾她,其余几人皆是为了南宫提督之死,早早便出了门。南宫提督乃是邓广之妻卢氏的父亲卢恒,姬雪颜此次一同前往,为的便是从卢氏口中探出些许口风,姬雪颜虽是个未能入家门的外人,却与邓广的血缘不可否认,家丁们自是待其如府中小姐一般。
邓府门外,连玦焰,赫连浔,冷西夜,裳冽宸,加之姬雪颜,几人望着这府门之上至今仍未摘下來的白绫,心中倒是不知该作何滋味,姬雪颜上前,重重的砸着那红漆大门,大门应声而开,仍是那管家,再见姬雪颜,管家倒是有些喜出望外,可那虚掩成缝的大门却是被把持的死死的。
“小姐,是你啊,你怎么又回來了,夫人她……,你知道夫人不喜欢你,小姐你又何苦自讨苦吃呢?”管家语重心长,却也是无可奈何。
“管家,我今天不是來认亲的,我是來查案的。”姬雪颜说着,从腰间掏出了府衙大人的令牌,亮在了管家的面前:“此令牌想必管家应是认得,出入南宫,畅通无阻,我知道嫂嫂不喜欢我,更不想我再踏进这邓府大门半步,可死者乃是其父,我等也是为了还她一个公道,解了这南宫城内谣传的除妖之说,我不强求,麻烦管家原话通传。”
管家点了点头,说道:“还望小姐稍等。”
大门再次打开之时,满府的白绫毫无意外的映入几人的眼帘,大堂之内已无邓广的棺材与牌位,众人也皆是素色锦衣麻衣,依旧的冷清,依旧的毫无生气。管家忙着去通传,片刻,便见那卢氏扭扭捏捏的从帘子后面走了出來,不再是那日的盛气凌人,也不再是那日的泼妇之状,黑灰色锦衣浓重暗沉,衬托着她那绝望如死灰的面色,双眼无神,亦如空洞,似乎连自己的魂魄都已经随着二人而去,简单的发髻蓬松的盘起,发髻前一朵白花更是增添了一丝凄冷萧瑟之感。卢氏入座,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人。
“嫂嫂,节哀顺变。”姬雪颜见到卢氏那般模样,脸色随即暗淡了下來,其实她个命苦之人,本想上前一步安慰一番,却在迈出第一步时悄悄的收了回來,她不知道该以何身份,她也能想到她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模样。
“不需要你的关心,若不是你手中有府衙大人的令牌,今日你是无论如何都踏不进这邓府的大门,例行公事,有什么想问的,快点问。”卢氏面无表情,语气却依旧是不愠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