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生日就要来了,顾辞的疗养期过渡到可以接待外客的阶段,顾悦和顾悌等姐妹们相约一起来看她。因为毓仪对五房深恶痛绝,坚决执行隔离政策,所以姐姐们碍于顾憬,也不好和顾辞在府内太亲近。不管是她们请顾辞过去,还是结伴来顾辞这里,顾憬知道了不但当场会闹着要参加,回头五夫人那也肯定要闹一场。今天能集体来清颐院,还是托了五夫人带女儿回娘家的福。
其实女孩间的交情不错,大家在府外宴席上聚头时,还挺相亲相爱,她们都会很照顾她这个最小的妹妹,而顾辞也经常给姐姐们制造涨脸的机会。
今天姐姐们给她带来的是好消息,二房的大哥顾恪准备定亲了。眼看过完年同岁的二哥三哥都成亲了,大哥还没信,二夫人怎能不急。
不过这些天小抄怎么完全没提及!
看着顾辞惊讶的样子,顾悦解释道,“就今天早上的事,大家也是刚知道。”
顾悌应该了解得多些,“二婶其实相看挺久了,一直等二叔定主意,二叔身体不好,所以耽误了。”
“是哪家的姐姐?”顾辞好奇地问。她和那边府里的交际圈子完全不搭界,一点头绪都没有。
“是大姐夫家的一位远亲表妹,姓詹,曲阜城本地人,父亲现任那儿的知府,高宗八年的进士。正好今年年底大阅,进京办喜事,然后大哥可能寻个周边的外任,带未来大嫂一起去。”顾悌给她科普。
听起来还不错,以后岳家也能提携一二,外任带着妻子,多逍遥。顾辞见过大姐家的黄姐夫,他爹跟二哥一个部门,所以她特意记住了。
“这可是家里第一次办娶进来的喜事呢!”顾辞很高兴。上次三位姐姐出嫁,她太小,根本没机会出院子,就吃了几颗喜糖。这次总该能看到跨火盆、拜堂什么的了吧。
姐姐们开始聊起来送什么见面礼给未来大嫂。
“不是大嫂给我们见面礼么?”顾辞很茫然。
顾悦笑着解释,“认亲当天才是大嫂给我们,现在说的是下聘那天去她们家送给詹姑娘的见面礼。”
“我们还能跟着去下聘?”
“詹姑娘不是本地人,家里人少,我们多去些人,场面热闹。若是京中人家,多的是手帕交,不需要婆家小姑子撑场面。”
顾辞很感兴趣,不过想到她那华丽丽的仪仗,还是打消了念头,“那姐姐们看我送什么好?”
顾悌知她顾虑,赶忙讨论起手帕荷包的图样和络子。
顾辞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出个主意,顾悌特意给她设计了一个花样子,到时候交给缎绫阁准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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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得几日,许久没上门的任塞渊和武沉秋两位未来嫂子不避嫌地来看望病得惊动中央的小姑子。
任塞渊似乎比之前又白了些,顾辞一直暗暗打量她,被她一阳指推倒,陷进靠枕里。
“别看了,我都绣了快半年的花,也不见你有良心去看我。”
心虚的顾辞埋头不说话。先是春闱、选馆,进六月天热后她就不爱出门了,到八月桂花飘香才肯蹭出去,结果还病到现在。
武沉秋力挺小姑子,“你别赖阿鸾,她去了你也没机会骑马射箭,一样得屋里呆着,还多连累一人陪你坐。”
“我,我有给你送吃的!”
任塞渊把她揪起来再摆好,“怎么好端端地烧起来了?”
“师父说在水边吹风久了。”
“抱起来挺敦实,可这小细胳膊小细腿,以后骑马逃跑都跑不过人家吧。”
“那就正面迎击,绝不露背!”
“唔,有志气。”
顾辞看她也是百无聊赖的样子,就撺掇说,“要不你跟阿钺去演武场跑跑马吧?顺便帮我遛灵犀。”
任塞渊立时双目发光,“承你一次情!这次生日给你送个好东西。”说罢拉上阿钺走了。
武沉秋好笑地看着她,“这下她肯定天天来看你了。”
“你也可以天天来啊,反正二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我都见不到。”顾辞很哀怨,她病成这样,顾翱每天到家来看她时,她都睡着了,休沐日都不例外。
“你以为我不用拿针线?回头让岫咏来陪你吧,她还想把她爹写的《沉冤录》拿去丹青阁印呢。”
“好哇!”
“她来找我也是让我帮忙钰郡主给你道个歉,没能来看你。”
“……?”
顾辞万分茫然地和武沉秋对视。
武沉秋斟酌着开口,“你这次病得急,宫里如此隆宠,许多嚼舌头的人。所以她一时半会儿不好上门。”
小抄没有写啊!
“嚼的啥?”
“无非是公器私用之类。”看她仍然茫然的大眼睛,武沉秋就直说了,“皇上派了内侍定时传讯,宫中有人就为了这事辟了专道,甚至拦了上朝的诸位大臣。御史参了几本,说不可助长宗室女跋扈之风。”
“噢……不参那个派人拦路的,参我这个病得说不出话的?柿子捡软的捏啊……”
武沉秋噗嗤一笑,“谁让你是京城独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