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什么时候奥斯卡将西葡斯王国的卡捷琳娜公主介绍给自己的未婚妻两位公主似乎谈得很投机但奥斯卡知道她们一直围绕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这已经不错了据说在对待法兰公主、也就是卢比勒.阿尔法.莫瑞塞特大殿下的妻子时阿莱尼斯曾在自己这位大嫂的座椅上放过钉子。
奥斯卡曾向公主询问过这件事阿莱尼斯开始说这些都是小报记者胡编的但她实在架不住小亲王的疲劳轰炸最后她终于承认自己只是想看看那位始终装模作样的公主殿下会不会在皇室餐会上尖叫着捂住屁股然后用法兰语大声叫骂!
结果呢?阿莱尼斯承认那位公主是一个极端无趣的家伙!她一直坚持到餐会结束然后半个月都没离开床铺。
奥斯卡瞪大了眼睛“你是与法兰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阿莱尼斯说:“没错法兰人在我访问期间竟然给了我无数次难堪。现在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从那位法兰王子的事件中轻易脱身了吧?”
“为什么?”
阿莱尼斯猛的纠住未婚夫的耳朵“你这个迟钝的家伙!还不是因为我在皇陵不停的向祖先哭诉!”
“哦啦!你真是我的亲爱的!”奥斯卡边说边扭曲着面孔亲吻公主。
那么……卡捷琳娜是怎么向奥斯卡展示友好的呢?说实话这位公主其实并没动用太多的心机她只是尽情展示着自己的本色。时而善解人意时而嚣张跋扈时而楚楚可怜时而落落大方。虽然奥斯卡一直觉得卡捷琳娜在与自己相处的时候表演的成分居多但这个已经习惯被高贵的美丽女子围绕在身边的年轻人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不过奥斯卡可不会迷昏头他对卡捷琳娜的态度仍算谨慎不过卡捷琳娜确实有点年轻她为了尽快得到小亲王的信任竟然向他提起了埃塔的组织形式和工作模式。这简直令奥斯卡震惊异常!他联络了特勤处并且得到了特勤处的确认卡捷琳娜说的全是实话!虽然亲王对这位公主的智力有点怀疑但他还是试着接受了她因为……一个可人儿时常出现在身边并不是什么坏事再说他从这个可人儿的口中得到了不少关于埃塔和西葡斯王国的情报这样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多多少少奥斯卡有些自我感觉良好。先卡捷琳娜对他的转变自然是非常欣喜的;其次透露给奥斯卡的情报都经过埃塔泰坦地区负责人的筛选也就是说这些东西不过是用来巩固卡捷琳娜在一位泰坦亲王心目中的地位于西葡斯王国并没有多大损失。
其实……有时人和人的交往就是这样。人们在彼此计算着得到的衡量着失去的当他们认为一切都还可以接受的时候他们就会成为朋友;当他们感到入不敷出的时候一切也就随之结束。也许这其中确实存在着友谊但友谊作为交往中的一个成分并不会占据太多优势。
教历796年的上半年还有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犯罪之王多拉米.贝辛格患了严重的胆囊炎他的衰老度已经令人感到恐怖。多摩尔加十几年的监禁生活完全破坏了他的身心健康他在卢比.奥斯卡大酒店又度过了几年极为放纵的生活。身边的人们都劝过他就连奥斯卡也曾反反复复的数落他一阵子可这个半只脚早就踏进棺材的小老头就是不听他依然我行我素。不过现在可好了多拉米.贝辛格再也不会知道烟酒和女人的味道毒医帕尔斯为了救老朋友的命将他完全隔离不过熟悉这位犯罪大亨的朋友都知道他其实并不想活太久他一直都在寻求解脱。
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一向对出身多摩尔加的囚徒不假辞色的阿欧卡亚小姐竟然经常去探望犯罪之王后来奥斯卡问过才知道原因卡拉.席瓦老公爵不只一次提到过他在多摩尔加曾获得犯罪之王无私的帮助。
“这么说……多拉米也做过一些好事!”
阿欧卡亚点了点头“不过……大部分的时间人们并不清楚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坏事还是好事!”
“不管是坏事还是好事我看得出……你有心事!”奥斯卡一分不让的盯着阿卡的眼睛。
女伯爵避开了“不是您太敏感了!”
奥斯卡耸了耸肩“阿欧卡亚你呢!就是这一点最讨厌你有什么事情全都藏在自己心里如果不逼你你是绝对不会拿出来与人分享的。也许是我搞错了应该说……就算是逼你你也不会说!”
阿欧卡亚突然笑了起来“我的殿下我的心事大部分都是公事难道要我将军统调查局掌握的各种情报和数据拿出来与人分享吗?您不必担心我我的脑子里面全都是那些东西别人也帮不了我。”
“以后你就有了可以探讨情报分析工作的人选了!”奥斯卡肯定的说。
“谁?”
“我!”
“您?”
“没错!”亲王点了点头然后他就把一头雾水的女伯爵给打走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阅读家信已经成为奥斯卡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水仙来的信使每次都很准时在大学城这四年半奥斯卡收到的家信已经过百封。也不知道这位亲王殿下出于怎样的考虑他将那些涉及到敏感问题的信件全烧掉了而剩下的则被藏进冰熊沙的底座。
那么……快点拆开吧!奥斯卡用折刀小心的挑开刻有家族图腾的火漆然后他像对待自己的初生婴儿一般取出里面的信纸。是父亲的笔迹他一眼就认得出。
“最最亲爱的小儿子最最亲爱的小奥斯卡!”
“一切都还好吗?萨沙伊还好吗?哦!差点忘了萨沙也有这样一封信我希望你们俩个能够互相串换着看一下!都看一下!”
“你的几位母亲都还过得去只是极为想念你和萨沙。不过她们成天无所事事除了念叨你们也就没什么可做的了。所以你和萨沙要体会母亲的这种心情多给她们写信她们比任何人都需要这个。”
“骑士团的状况还不错啦上次你的来信我反复看过几遍又把它给骑士团里几位常胜将军看了看他们都很欣赏你的战略主张尤其是费戈他对你的评价最高。我知道你这小子看到这里的时候一定在偷笑但你可给我听仔细战争不是白纸上写字那么简单也不是沙盘推演那般轻易。战争是一个艰苦的、长期的征服过程征服他人还是被人征服往往取决于你的一个策略。”
“所以儿子不要在沙盘上推理也不要在白纸上写下你的主张等你毕业以后带着红虎四处走一走多去看看那些边陲要塞、多留意一下所到之处的地理环境多体会一下战士们的战斗和生活这才是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事将领的正确道路。”
“好啦我的小儿子知道你一定苦着个脸不过我可不是在数落你我只不过给你一些建议你长大了虽然你我远隔万里但我还是欣慰的看到了。”
“说回骑士团吧我那些可爱的骑士们哈哈!他们还是那副老样子风风火火的从这儿奔到那儿又急急忙忙的从那儿赶到这儿。不过你不用担心边境那边的波西斯人已经不再组织大规模的攻势了!家里的骑士只是在收拢那些偷越边境的难民。我不是说过吗?波西斯人的内战已经持续三年了似乎仍有继续升级的趋势。军统都忙不过来了家族的子民仇视那些波西斯人如果不把越过边境的难民组织起来他们会被咱们水仙人钉在十字架上。天啊!家族的政令头一次不起作用人们都已经习惯了哪怕是没有武器的波西斯难民也一样要杀。”
“好了!别以为家族就快胜利了!因为我正要说点令人沮丧的事情你的明达叔叔战死了太可怕了!参加他的葬礼时我看到他的铠甲上还染着血那件铠甲是明达的心爱之物他生前唯一的要求就是穿着它去见光明神虽然它已经极为破旧了!我用衣袖去擦那些血迹可就是擦不净在场的亲属都哭了不过我没有我只是用力去擦但该死的!直到明达安葬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擦净我竟然让自己最后一个表弟带着污秽去见神明!最后我还是哭了不过没人看见罢了!”
“就这样吧我说不下去了!不过你可别把我为明达流泪这件事说出去我要是得到风声就会飞过来揍你一顿重的!好啦我那最最亲爱的小儿子努力学习!不要迷惘、不要恐惧、勇往直前就对了!”
“最后的最后祝福你吻你!”
“哦还有!我差点忘了!代我问候鲁宾元帅他是一位可敬的长者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家伙要尊重他他是在代我管教儿子!就这样!”
“你的父亲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教历796年5月4日夜于安鲁哈啦大本营。”
奥斯卡揉了揉眼睛那里有点疼痛的感觉他小心的合上信纸又轻轻的吻了它一下。当他打算把信收起来的时候他犹豫了父亲提到了水仙骑士团的一些部署看来……这封信是留不得了。奥斯卡点燃一根大雪茄当他把雪茄燃烧着的火红色烟头靠近信纸的时候他又开始犯嘀咕也许……也许留下也不会有太大麻烦!没人敢碰他的冰熊沙除了萨沙。
可是……可是……还是不要惹麻烦吧!年轻人叹了口气他最终还是一边摇头一边点燃了信纸。
“哦光明神啊!”奥斯卡望着地上的灰烬不禁跳了起来“父亲说过要和萨沙串换着看的!这下糟糕了!我怎么这就忘了?”
年轻人为这件事一直自责了一个夏天直到他收到今年家里的第三封来信。哦啦!还好父亲原谅了他的冒失不过多特蒙德还是狠狠的数落了奥斯卡几句奥斯卡只是抓了抓头他对老头子的说辞早就习惯了。为了报复刻薄的父亲奥斯卡将流泪事件偷偷告诉萨沙不过萨沙倒有些不以为然。
小小姐翘着嘴唇说“你不知道吗?我听西利亚妈妈说你的母亲去世的时候父亲哭得才厉害呢!虽然父亲把自己锁在房里但官邸里的人都听到了!”
奥斯卡一阵默然他什么都没说就像打阿欧卡亚把小小姐给哄走了。
“也许我真的不了解他!”奥斯卡边说边收起今年的第三封家信看得出他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封信可以留下。
时间就这样行进至796年的9月份奥斯卡开始整理散乱的堆积在鲁宾元帅官邸的物事老人避开了奥斯卡也伤感极了但是确实是他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还没睡吗?”回到家的鲁宾元帅诧异的望着坐在门廊里的年轻人。
“咱们又没有吵架您干嘛老躲着我?”奥斯卡为元帅拉开座位。
老人懊恼的撇开头“算了吧你!别说的好像我有那种倾向似的!”
奥斯卡笑了起来“好啦!害怕寂寞的老头儿快过来坐下我还没走呢!”
鲁宾元帅哼了一声这次他没有辩驳他只是安静的坐了下来。对这个孩子他有太多的希望也有太多的不舍。
奥斯卡为元帅面前的酒杯倒满香纯的正宗朗姆酒郁闷的时候就是奢侈的时候奥斯卡信奉这个。
“将来……你有什么打算?”老元帅终于说话了他眼望着门廊那盏孤灯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确认过了军事情报局的成立还要等上一阵子也许明年也没个结果。所以我会遵照父亲的意思向三世陛下讨个巡查的差使把帝国的几大边疆和险关要塞都走上一走。”
“恩!你父亲的意见没错年轻人就是应该多走一走多看一看。帝国的边疆重镇大部分都集中在多瑙河流域和北方的森林边缘地区由于地域和所防守敌人的差异河套和北方军区有许多完全不同的战斗方式你会从中学到很多的。”
鲁宾元帅拿起了酒杯但他马上又放下了“我的孩子你打算先去哪?”
奥斯卡的眼睛有些红润他的泪腺坏掉了平常只能用清水来湿润眼睛这不知是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因为他不用担心自己会在人前哭泣。
“我……我打算……先去北方然后转道西北的斯坦贝维尔家族领地然后……哦抱歉……我迷眼了!”
这是鲁宾元帅第一次这样清晰的称呼自己的孩子尽管两年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一个老人和一个青年却在其中积累了沉甸甸的情感。
“不要紧吧?你在抖!”元帅扶住了小奥斯卡的肩膀。
“没事!您……您还要听下去吗?”
“当然!”老元帅点了点头“你还没解释为什么会这样选择路线我以为你会先去帝国防守最薄弱的多瑙河地区。”
“哦啦!是这样的我答应过塔.冯.苏霍伊子爵一毕业就去探望他他的家族领地就在北方所以我选择了这条路线。”
“哦……”老元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北方……可不怎么太平。”
“您放心没我的事!”
对孩子的安慰老元帅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两个人陷入沉默他们谁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饮酒。
对于奥斯卡来说大学生活就要结束了与可敬可佩的鲁宾元帅告别实在是难以启齿。
对于老元帅来说他是欣慰的孩子长大了可以展翅高飞了!但……元帅又有些迷惘孩子若是遇到风雪该怎么办?若是遇到狼群该怎么办?他的羽翼足够丰满了吗?
还是不要想了祝福这个叫做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年轻人吧!他的征程终于有了起点他的人生终于赢来最灿烂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