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事都不必再提了!泰坦军情当局开列的死亡黑名单上豁然印着二十一名波索特家族成员的名字。老辣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赋予了这份黑名单名副其实的地位二十一个人的名字囊括了波索特家族地男女老幼即使是去年11月份刚刚出生的新生儿也在其中。
“可是……还差两个!”负责清点尸体的军情行动官颇有些头疼。
在他面前地谷场空地里堆放着一叠尸看看那些狰狞的、失去表情地面孔果真是男女老幼应有尽有。
“喂!老家伙!你有什么建议吗?”军情行动官转向瘫软在一旁的老波索特。曾经的商业大锷在去年冬天中风瘫痪他连话都说不出。
更别提能有什么好主意了。
泰坦军情密探将一具具尸体从尸堆上清理出来早知道他们就不会把这些毫无意义的家伙随便乱丢。等
到死状千奇百怪波索特家族成员排列成行的时候结果终于出来了。
“是两个小家伙!九岁地那个一岁的那个!”
在场的刽子手纷纷点头但却呆站着不动。军情行动官有点不耐烦。他狠狠地瞪着部下“去找啊!还愣着干什么?这是来自近卫军元帅、军情局长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最高训令?你们知道完不成任务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泰坦人散开了他们6续进入那间洒满血迹的大屋。行动官瞥了一眼面目呆滞不住颤抖的波索特家长他低低地啐了一口“别着急老家伙等找到那两个小的就送你们一块儿上路……”
最后细致的搜查一无所获行动官不耐烦了一个上午已经过去难保当地人不会现波索特家的避难地来了一群陌生人。
“他们在哪?那两个孩子!”行动官揪住那名生还者的头。真要庆幸波索特家还有一个活口。
浑身染血地囚徒蠕动着唇皮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向刽子手吐出一口血沫!
“找到了!找到了!”
行动长官一边丢开活口一边大声诅咒他在诅咒那个迟到的特工干嘛不早说。
“两个小兔崽子藏在祈祷室地烟囱里。烟道里有个暗阁我们在听诊器里听到哭声才……”
“闭嘴!”行动官更加不耐烦了他掏出匕猛地捅向唯一一名活口的心窝。对方在抽搐这名波索特成员利用最后的气力抓紧屠夫的手臂。在他眼中凝聚着地刻骨仇恨竟然消散了他的生命在流逝他的眼神在祈求!
“放过孩子……放过我的儿子……”
军情行动官没有任何表情尽管他要承认自己曾有过一刹那的恻隐之心但他还是将捅入对方心口的匕转了两转。
丢开尸行动官便听到孩子们的哭声他的队员将一个椅子那么高的孩童和一个坐垫那么大的婴儿抱了过来。这名秘密战军官下意识地避开了他只是命令队员们让那两个孩子闭嘴军情密探就用大手使劲儿捂紧孩子们的口鼻。不一会儿孩子们就安静下来好像睡着了只是含满泪水的眼睛还无辜地大睁着。
二十名泰坦重犯的尸体被抛进庄园里的深井井水立刻变成血色。
军情密探把中风瘫痪的波索特老人放在木桶里又把老人和木桶一块儿放落井底看来老人将是波索特家族唯一的幸存者但泰坦军情密探又用火泥封住井口再搭上木板、砌上石头……
“总算结束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呻吟一声他的额头就快被冰冷的黄金塑像冻住了该死的这是夏天!可光明神的金身却散着清冷的寒气一点也不随和!
教宗陛下微微一笑面前这座巨大的黄金塑像是由一根千年橡木雕成的地基深入地下十几米想来泰坦亲王已经吃足冰寒地气的苦头。
“请……”埃拉穆斯一世再次探手示意奥斯涅便又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了下去。
“万能的造物主已经听到您的心声!”教宗陛下尽量让自己显得亲切和蔼“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您会终生刻守神明的教义和信条、并把神明恩赐于您的财富共享给世人吗?”
“是的我会……”奥斯卡的话音有气无力他被塑像冰得直头疼。
“神明在上!”埃拉穆斯一世教宗陛下突然出一声高呼礼拜大堂中的人群又一次齐声响应!与此同时圣罗曼洛夫兰大教堂的厅堂猛然亮了起来。千万支烛火在微风中攒动彩绘玻璃窗和殿宇壁画上地宗教人物似乎活了过来他们执着圣杯、圣器、圣火、圣枪向跪伏在地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急冲而去。
泰坦亲王的身体瞬间涨大。他被天空降下地一道璀璨光束完全笼罩尽管他明明知晓那是圣堂打开了铺满镜面的天窗。但弥撒地唱合、神仆的呢喃、风琴和神器组成的交响还是令他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光明神在上……以圣母、圣灵、圣子的名义册封泰坦帝国亲王、安鲁家族领袖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圣徒之名!信者得永生、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得庇护、得真知、得平和……”
教堂敞开大门刺眼的光线一涌而入恺撒广场响起刺耳地欢呼和嘹亮的颂歌。
阳光越过门扉越过地板。像铺开的地毯一样柔软地撒在卧床上。
卧床上卧着一名头花白的老妪很难相信这个口齿不清、裙衫邋遢的女人曾经贵为泰坦帝国的皇后。
突来的阳光刺疼了罗琳凯特卡其阿诺的眼睛她艰难地移动身体用肩膀挡住了怀中的襁褓。虽然见过她的人都曾提醒她——襁褓里什么都没有可泰坦帝国地皇太后依然我行我素像个称职的母亲一样尽心侍奉并不存在的孩子。也许她真地疯了也许她没有可关键是除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谁又会在乎?
又是哪个蠢笨的侍女拉开了窗帘?罗琳凯特卡其阿诺这样想着她和她的孩子害怕光线。只有在无声无息地黑暗中她才会感到片刻安宁。光线会刺痛她的皮肤会让她的皮肤涌起衰老的褶皱。若是没有光她就看不到这些她仍是端庄貌美、英姿焕的泰坦国母。
“看哪!是德阿莫白玫瑰!”蠢笨的侍女捧着一束洁白的变种玫瑰花罗琳凯特微微笑了笑她知道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即使是对待一个蠢笨的侍女她也不会再像从前一样拿出那副颐指气使的态度。
“是我最喜欢的德阿莫白玫瑰!”泰坦皇太后呻吟着她打量着娇艳的花朵。如果这真是现实那么她还没有忘记这个鬼地方是威典王国的都。威典地处北海之滨在炎热的夏季也是冷飕飕的是谁送来了生长于温室中的德阿莫玫瑰?这位大人还真是有心了。
“您猜是谁?”侍女的身影终于走出窗前的阳光她边说边为寄居于此的老婆婆整理床铺。
“我……我没见过你!”罗琳凯特揽紧怀中的襁褓她还没有老糊涂这名突然闯进卧室的女仆不但打断了她的午休还是一副从来都没见过的生面孔。
侍女抚平一只靠枕的褶皱她的话音既轻且柔“这是来自祖国泰坦的问候……”
罗琳凯特卡其阿诺悚然动容她想呼救可对方已用那颗靠枕死死按住她的头。老妪疯狂地挣扎她的胸口急剧起伏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放开怀抱襁褓的手臂!那么……不是她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终于朝向天空不断挥舞的枯瘦手臂无奈地垂落床边来自祖国泰坦的刺客也放松了那颗枕头。
这名侍女熟练地探察了一下帝国皇太后的脉搏结果自然令她非常满意。在出门时她下意识地观望了一下走廊上的动静在确认没有任何异常之后便回身拉紧窗帘室内再次陷入一片浓黑然后便是轻轻的关门声……
车门一关马车便缓缓起动想到刚才那一幕就令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笑不可抑。泰坦亲王是那种有仇必抱的人他可不想做实圣徒的名头。既然那位教宗陛下挖空心思给他难堪那么他就要变本加厉地还以颜色。
就在刚刚泰坦亲王与意利亚国王在一众神职人员的陪伴下行出圣罗曼洛夫兰大教堂的拱形巨门奥斯卡故意放慢度那位一无所知的教宗陛下莫名其妙地赶在前头。于是……一位冒冒失失的护卫骑士就用皮靴上的马刺轮钩住了最高神仆穿戴的那件金纹披风。
在恺撒广场上万千民众地欢呼声中教宗陛下仰面朝天载倒在地“不明所以”的水仙骑士就像娘们一样大声尖叫:“有刺客!有刺客!”
既然现场出现刺客。混乱自然是必须的了。大队地护卫骑士涌了上来他们用胸膛、盾牌和刀枪将在场的大人物围在中间借着一瞬间地拥挤。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狠狠地向躺倒在地的教宗陛下踩了两脚一脚踩在膝盖、另外一脚……教宗陛下又没打算结婚。那一脚的落点也就不用细说。
志得意满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携着同样兴奋的妻子登上马车而遭遇莫名刺杀事件地埃拉穆斯一世教宗陛下就惊慌失措地躲进教堂。这样一来整个罗曼圣城就为一人而欢呼从广场到大街小巷意利亚人敲响了所有的教堂大钟。人们在悠悠钟声底下高声欢呼“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礼赞此起彼伏。
经过一段短暂的旅程泰坦亲王再次抵达意利亚国家宫殿他的马车先是敞开凉篷然后才由两位意利亚圣骑士拉开车门。
广场上的人声在圣徒的身影暴露于阳光下的时候再次化做铺天盖地的欢呼浪潮奥斯卡没有急于下车而是引领妻子张开手臂不停地向热情的群众挥手。
“再大声点儿……再用点儿力气……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望着欢声鼎沸地人海微笑着。
是的!目前所做的一切远远不够!敞篷马车上探出一双盈白地手臂手臂的主人属于荷茵兰国王卢塞七世陛下的王后。这位高贵的王后曾是泰坦帝国地长公主在她娇纵跋扈横行于都林城的时候。年幼的阿莱尼斯还没开始育那么……曾经的长公主不禁琢磨一个十位算术都搞不清楚的小丫头都能登帝国皇位。作为长公主的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呢?
有了这个出点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荷茵兰王后变成反坦联盟最坚定的拥护者她为丈夫出谋划策为国家能够多造一门火炮而省吃俭用。那副架势就像她在对付的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王后陛下的表率作用为她在国际国内赢得了通晓事理、大义灭亲的好名声由她入主战后泰坦的呼声越来越高再加上她刚刚为荷茵兰国王产下一名小王子于是……更美好的未来就变得触手可及了。
小王子的降临淡化了荷茵兰王国举起全部6上力量意图进犯泰坦带来的紧张气氛王后陛下在小王子接受洗礼这一天给予国家一个公共假日当她和刚刚接受洗礼的幼子乘着敞篷马车行出教堂的时候王国都的市民便毫不吝啬地向未来的泰坦国主献上炙烈的欢呼。
在荷茵兰都戒备森严的街道上一间狭小的酒馆被一群无聊的看客霸占着他们高谈阔论开口闭口都是如何征服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度。酒店老板唯唯诺诺地应付着看客们的挑拣和罗嗦但他在上到空荡荡的二楼之后就变了脸色。
“准备好牺牲了吗勇敢的孩子?”
一名眉宇深邃鼻骨高耸的异族男童走出暗影他掀起那件与自己的身形极不相称的白色罩袍洁白的棉布底下绑满炸药。
酒店老板点了点头他将小男孩儿带到二层阳台上沸腾的街市和欢乐的人群正在迎接越来越近的王室仪仗队伍。
“看到那辆敞篷马车了吗?”
男孩儿放开视线他点了点头。
酒店老板将孩子抱到怀里他指着那辆载着荷茵兰王后的马车。
“马车里的人就是你最痛恨的敌人!真神保佑你你会踩着敌人的头颅登上天堂!你知道天堂里有什么在等待你吗?”
男孩儿眨了眨眼他那长期缺乏营养的面孔突然浮现一抹红润。
“一百个处*女……和永生!”
“乖孩子!”酒店老板亲吻了一下男童的额头他和他都不需要理解马车里的妇孺为什么会是真神的敌人。作为一名圣战士只需知道敌人出现的时间、地点和面目就足够了。
敞篷马车很快就要通过酒馆男孩儿身上的炸药引线马上就要燃至终点。
“去吧孩子!”酒店老板突然大喝一声怀中的男孩儿立刻就被抛飞而出!
目睹这一切的市民来不及惊叫、来不及掩住嘴巴一声沉重的轰鸣便将华丽的王室马车化为碎木。碎屑漫天飞舞夹杂着骨粉和血雾……
酒液散着诱人的光泽和浓郁的芳香来自教廷的代表率先举起酒杯里卢埃拉主教长隔着长长的餐桌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遥致祝贺“亲王殿下您的声名和事迹已经说明——您是当之无愧的圣徒!”
“谢谢……”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一片逢迎声中微微一笑。若是没有看错泰坦亲王的笑容就像诡计得逞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