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魏芸儿接过书。
书在手中有千斤重。看着魏清源慈爱的面容,魏芸儿都要哭出来了。
硬着头皮翻开书,打眼一瞧。第一个字不认识,第二、第三……气血上涌。
十个字倒有七八个不认识,繁体变异字,猜都猜不出。
魏芸儿先是扯开嘴角,张嘴就要读出声。
字音都没出口,眉头一皱,眼一闭,手一松。书掉在了地上,人瘫在了椅子上。
“芸儿,怎么啦?”
魏清源惊得一下子站起来,连忙过来把脉。
“头好疼……”
魏芸儿低声说着话,连气都喘不顺了。
“快,快扶芸儿回房。”
魏清源和桂儿两人,一起搀扶着魏芸儿回到房间。
一躺下,魏芸儿就一手捂着头,说不舒服。
魏清源连忙请了大夫。
大夫看过后,说脉象无异常,气色也好的,不知为何犯病。
只能再开几贴安神的药吃一下。静观其变。
魏清源也无奈,让桂儿和林家婆子好生伺候。
等人都散了,魏芸儿才睁开眼。
大夫能诊出病,才叫有鬼。自己好好的,不装突发病症,怎么应付刚刚看书的考核。
魏芸儿躺在床上,看着绣花的帐子。回想这一切。
对比前世,无薪资之压力,无案牍之劳形,无买房之愤恨,无恨嫁之催婚,这样的日子未免太美好了。
唯有这看书识字……
魏芸儿在床上修养的日子,从桂儿那里拐弯抹角地打听了一番。
几十年前,魏清源孤身一人来此地谋生。
因能识字断文,兼懂得一些医理药性,被当地的大夫曹清收作门徒,还将独女淑玉下嫁于他,也算半个儿子。
夫妻开了一家药铺“回春堂”。
魏清源凭有文化,有才干攒下这份家业。所以教育意识是有的,早早送魏芸儿去私塾学习功课。
只是魏芸儿幼时失母,父亦不在。隔代亲,特别亲。
魏清源对孙女分外宠爱,奉行快乐教育。
魏芸儿读书不成,刺绣不精。唯独对祖父撒娇卖萌,嘴甜心热。
哄得魏清源对她的学业,无可奈何,才变成半吊子。
打听清楚后,魏芸儿好好思量了一番。
虽然是混吃等死。但在识字率如此低的世界,能读会写就是求生的技能。
更何况本尊,是能看书写字的主。
人要居安思危。
这日晚膳后,魏芸儿就正儿八经的向魏清源提出,要重修学业。
看魏清源一时不解。
魏芸儿恭恭敬敬将打好的腹稿,娓娓道来。
“芸儿少时不懂事,只觉得读书苦。这次落水后,细细想来,祖父要芸儿读书,是为芸儿好。女子能读书识字,能写会算,将来嫁人,主持中馈,亦能成为夫家助力。芸儿现在明白了,必会好好用功读书。”
魏清源听了,沉吟良久。
芸儿真的长大了。祸兮福所倚,看来这次落水,是福是祸还不一定。
“好,明天祖父就去寻好的老师,芸儿,这一次可要好好学”
“谨遵祖父教诲。”
魏清源办事果断,很快寻了个学馆,有收女学生,上的是短学。
天蒙蒙亮,魏芸儿就被桂儿唤起床,带好笔墨纸砚和书,老钟驾车送到学馆。
到了学堂,魏芸儿绕过前厅,就传来朗朗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