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芸儿告诉季公子理由,也没有告诉他,所有的理由。
那把匕首,月光下光华耀眼的匕首,轻轻一划,就割断几根麻绳的匕首。
即使在魏芸儿前世,哪怕国家不管制刀具。
这么一把百炼精钢,削铁如泥的匕首,也不便宜。
在这冶炼技术落后的时代,寻常百姓家能有一口铁锅就不错了。
即便如姜府,这样的富贵人家,只怕也寻不出,这样一把匕首。
季公子是出身富贵,只怕不仅仅出身富贵。
魏芸儿一个激灵,觉得被窝,怎样都睡不暖。
此刻,长平客栈的上房了。
季弘毅身着常服,坐在椅上,看着自己的手沉思。
“非礼。事急从权。赌一把。有意思。”
敲门声响起。
“进来”
一位下人捧着铜盆、面巾、小刀。
“大人,天色不早了,净面休息吧。”
季弘毅看着小刀,摸了摸光滑的下颚,挥挥手。
“算了,这几天不净面剃须了。”
下人一愣,随即答:“是”放下器具,关门离去。
季弘毅看着,手中的匕首,陷入沉思。
事情重大,自己变装出行,绝不能惊动官府。拐子是一击即中,未曾看见自己的身影。
本来想让手下,悄悄处理掉。
谁知古怪丫头,那种境况下,还能想着不让拐子逃掉。非得绑得结结实实,送官审问。
不过依丫头的脾气秉性,应该知道该怎么说话吧。
还是让手下人,打探一下,比较放心。
“魏芸儿……有意思……”
一想到魏芸儿要扒下,拐子袜子塞住嘴巴,季弘毅就忍不住想笑。
日头老高,魏芸儿才懒懒起床洗漱。
身子发沉,一照菱花镜,果然眼底发青。
用过早餐,魏芸儿坐在那傻傻发呆。想着怎样和魏清源,说昨晚的事。
一直坐到晌午,还没理出了头绪。
桂儿来请,说姜员外要见自己。
糟糕!失了先机。
魏清源知道昨晚寻人的事了。
魏芸儿急急忙忙整整仪容,去见面。
“魏兄,芸儿教得好啊!”
未进门就听见,姜员外大声夸。
魏芸儿不由苦笑,迈门进屋,见礼。
魏清源面色一沉,魏芸儿连忙低头,站在一旁。
姜员外一见,喜不自胜“贤侄女,昨晚可多亏你啊!”
“不敢,芸儿和姜婷是好姐妹,自当尽力。”
“我都听说了,多亏你处置得当,又亲自寻回小女,小小年纪,了不起啊。”
姜员外是越看魏芸儿,越觉得稳重大方。
“贤侄女,那个仗义救人的大侠,是何模样,拐子是说不清。告诉伯父,下次遇到,定当重谢。”
魏芸儿略微一思量,就把心中准备好的说了出来。
看着魏清源愈发沉静的脸,心中不由地暗暗叫苦。
姜员外还要去府衙,就告辞了。
魏清源起身相送,临出门回头:“你且在这呆着,还有话问你。”
魏芸儿低着头,一声不响就站在那里等。
暴风雨就要来了!
送走姜员外,魏清源一进门就沉声问道:“可知道哪里做错了?”
魏芸儿连忙俯身低头认错:“昨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不应该瞒着祖父。”
“还有呢?”
“外面人多不太平,我们几个小辈,不应该擅自去寻人。应该及时报告家中,让大人处理。”
“姜贤弟说,拐子是在巷子里捉住的,周围没有一人,你可曾想过,万一歹人发现你,可有什么后果。救人固然要紧,但也要先顾好自己。你糊涂啊!”
魏清源摇头叹气,真是责之切,爱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