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见司钺默默无言,只好催促道:“燕王殿下,眼下许多皇亲贵族的公子小姐都在鹊园,太子殿下、楚王殿下和梁王殿下也在。若是慧昭公主带的人伤了在场的哪位贵人,恐怕在陛下那里不好交代。”
“司如意带了多少人?”司钺问。
“约莫十三四个,都是练家子。”
司钺嗤笑:“且不说玉镜公主有常驻的黎国军队保护,就是陛下也派了许多人守在那里。区区十几个人,也能‘伤了贵人’吗?”
侍卫:“……”
“本王驻守京师,管的是京城防务,打架斗殴的事,你们找京兆府衙门不就行了?”
“这……”侍卫的头上泛起一层冷汗,“事关各位皇子的安危,请燕王殿下不要为难小人。”
“你也不要‘为难’我,我忙得很。”司钺小腿稍稍用力夹马腹,手上拉扯马缰绳,催动马调换方向,他要离开这里了,“太子殿下威望甚高,能以德服人,本王岂敢随意插手?本王就不去碍眼了……”
“殿下!”那侍卫急了,慌忙追到司钺面前,重新跪好,“太子殿下乃是储君。君有令,臣敢不从吗?请殿下三思!”
司钺最讨厌威胁和强迫,更何况那个趾高气扬、对他一万个瞧不起的人是太子司钺,他讨厌皇后,讨厌谢家人,当然也讨厌司卿。这世上若说什么人能轻松引出他的怒气,那就是他们了。他脸色难看,鞭子已经扬起来,准备往那个侍卫身上招呼下去。
金戈忙出声劝道:“大帅,刚刚咱燕王府的管家派人来说,各大家族无论有没有参加鹊园的宴会,都送了礼,您若是不去,难免礼数有亏。不如您亲自去一趟?”
司钺顿了顿,没说话。
金戈见有点效果,悄悄凑上去,小声说:“虽说是小打小闹,但鹊园到底不是一般地方,在场的也不是一般人。您还记得吗,回京的路上,赫连大将军躺在马车里,还不忘提醒您,进了京别由着性子来,有机会也卖个面子给那些皇子和大臣们。末将都记得,大帅怎么记不得了?”
想起当初赫连绰身上裹着厚厚的绷带,脸色惨白,从马车里艰难探出头来嘱咐他的模样,司钺心里就酸得不行。
但是他还有点不情愿,说:“能把司如意那个傻东西骗过去,幕后的人也不是善茬。我不能蹚那漟浑水。”
金戈却说:“那人再大,能大过太子吗?能大过陛下吗?再者说,鹊园现在的主人是玉镜公主,要是能跟她搞好关系,那不就……啧……”
说着,他便腾出两个大拇指,面对面勾了勾,露出促狭的笑容。
司钺已经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他的许多部将都在明里暗里替他操心,尤其是和亲公主的出现,让这些人不由得兴奋起来。
司钺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他脸一红,一巴掌糊在金戈的头上,骂道:“胡扯!滚蛋!”
金戈嘿嘿一笑,抱着红木盒子默默退到一边。
司钺的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