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司卿说,“叫别人去,你给我把庆功酒端上来!”
宋明臻回鹊园之后,又卧床不起了,持续的发热折磨得她昼夜颠倒、形销骨立。太医来了一次又一次,只说是心病,到后来碧落忍无可忍,问宋明臻“心病”为何,宋明臻却闭口不言。
宋明臻的“心病”有很多,但就是当年宋天极肆意折磨她和辰妃的时候,就是辰妃徒劳地睁着眼睛含恨离世的时候,宋明臻也不至于生病这么久。
宋明臻咬紧牙关不肯说,碧落也只好不问了。
应宋明臻在御极殿上的要求,很多朝臣前来致歉。想到宋明臻就算不做太子妃,也至少是某个皇子的正妃,将来位及国母或者亲王正妻,都是无比的尊贵,更何况还有母国做支撑,哪个敢怠慢。所以除了当初替叶明德说话的朝臣前来拜会并奉上了礼物,很多并没有参与进来的大臣也凑了个热闹。碧落代替病中的宋明臻接下的歉意和问候,却没有收任何人的礼物,还说这是玉镜公主的意思。朝臣们拜了拜,各自散去。
叶明德带着长子叶继尧亲自来了鹊园。不巧的是,那时宋明臻烧得正凶,药汤喝了两三碗也还是昏昏沉沉的没个动静。碧落实情相告,叶明德便朝着宋明臻的卧房纳了个礼,沉着脸走了。
好不容易从宫里挪出来的司钺,在见到等在宫门口的金戈的刹那就昏了过去,金戈慌忙搭车将他送回燕王府。据说匆忙赶过去的太医在给司钺换药的时候,发现司钺后背上的伤很多又裂开了,沾了血的纱布粘着肉皮,撕都撕不下来。好在脸色惨白、冷汗直冒的司钺一直昏睡着,不至于受太多罪。
奉了赫连绰的命令赶来探望司钺的冯煌看见这样的场面,自言自语道:“这么重的伤,他是怎么挺过来的?”继而又说:“这是何苦呢?”
何苦呢?很多人都想知道这个答案,就算是昏迷中的司钺,怕是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早朝结束后,诏命接二连三地从宫里飞出来。司钺重新执掌兵马提督府,只是之前的失职之罪没有抹除,待他伤好之后,再去宫门口跪领三十廷杖。户部给事中樊敷构陷边臣,夺职下狱,判流放极边。至于大将军郭甯之案,由大理寺卿尽快调查,不得延误。
谢迎天的大理寺调查谢迎天手下的将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的心思。
司钺在次日醒来之后,奉命开始办差。只是他确实没法走动,便指派金戈调动指挥。赫连绰也派了冯煌过来听调。
赫连绰的病越发沉重,近半个月连房门都不大出了,有时候他咳得太厉害,总会给赫连约一个他将要撒手人寰的感觉。
冯煌辞了巡防的军务,在赫连府上不远不近地陪着他。赫连绰时常透过窗子向外看,就看见一个躲在梧桐树后面的长身玉立的身影,不由得轻叹两声。
听说司钺急需用人,赫连绰便央求冯煌过去帮忙。冯煌如往常一样,半个字也不多说,转眼就离开了赫连府,只是这次忘了拿她的军牌和头盔。
赫连绰苦笑:丢三落四不是她的作风啊,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