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一过去,楚长歌便出来相迎,一张蜡黄的脸上堆满笑意,客气地拉她坐下,还亲自为她斟茶递水,这反教小鱼有些不习惯,楚长歌之前她瞧着自己的眼神是带有敌意,怎今日一来,就换了一张脸似得,反常的有点夸张,小鱼真是不敢担待,喝了口茶滋润下咽喉,连忙道,“楚小姐,莫再客气了,我还是先替你看诊吧。【】”
楚长歌颔首,笑着将手伸了过去,她一直笑盯着自己,上上下下仔细瞧着,“若非今日一瞧,我当真不知鱼总管换回女装来时是个美人胚子,难怪皇上喜爱得紧。洽”
小鱼瞧了瞧自己身上,她仍是穿着昨夜那身白府的丫鬟服饰,方才亦是出门得急,也忘了自己在宫中扮演的是何身份?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苦笑了一下,管这女子这番夸赞是真心还是假意,既然她说得出口,她自然也能厚脸皮地应承下来,只豪爽道了一声,“多谢楚小姐抬举。”
“我这哪能是抬举,我是真羡慕你有这样一张漂亮的脸蛋。曾几何时,我也是——”楚长歌说到自己痛处之时,又猛地打住,“过去那些,我就不多提了。昨夜皇上来我这过夜,都与我说了,你助他扳倒秦遇有功,他会重重犒赏你,封你为妃。反正你我将来都要成为姐妹,姐姐今日邀你过来,不止是为诊病,更是与你聊些姐妹之间的体己话,也聊聊皇上喜好。”
小鱼整张笑脸顿时凝住,就像打了一层厚厚的霜,简直不敢相信,脑子里都是她那句——昨夜皇上来我这过夜。
皇上昨夜怎么可能去她那里过夜呢?
慕容肆明明有说过,楚长歌是他的过去,她才是他的未来,他怎么可能在楚长歌那里过夜呢?
她一直相信那人会给她满意的答复,她从未问过他,会如何安排楚长歌,只因她对他信任,深知他不会辜负她。可她不曾想过,将新欢旧爱一同收入后宫,便是他给的答复。
如此看来,他与那朵烂菊花有何两样钤?
一样的负心,一样的贪心,这大约便是男人的秉性。
看着秦小鱼僵硬的唇角,楚长歌心中狠狠一笑,又接着道,“妹妹,你是不知,皇上常在我面前夸你医术高明,这宫中太医都无法与你相提并论,让你过来给我诊脉还是皇上提起的,你看看我这喉咙还能否恢复?还有我这面貌?”
小鱼只觉听力有些模糊,不知楚长歌在叨叨些什么,但大致知道她在炫耀皇上有多呵护疼爱她,小鱼顿时觉得这个楚长歌比夏婉安更讨厌,这人分明不是她的姐姐,却一口一个妹妹叫得亲热,让人反感到极致。
敢情楚长歌叫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刺激她的。
小鱼不会上当,收回搭在这个笑里藏刀的女子脉搏上的手,端着温婉的笑意,“多谢楚小姐和皇上的谬赞,楚小姐你这是多年顽疾,疑难杂症,恕小鱼不才,无能为力给你医治。”
“听皇上说,妹妹你能将燕王残废十多年的双腿医好,我这咽疾与脸上烫疤才只有三年而已,这还能难倒妹妹么?还是说妹妹不愿替我医治,怕我跟你争宠?”
楚长歌这音量沙哑的很,听在小鱼耳里却十分刺耳,她还真的是不愿给这女子医治,这人正假惺惺暗讽着她,她还能舔着脸给楚长歌看病么?她又不犯贱!
“楚小姐,你还真的说对了,这医不医你真是在我,我哪天心情好,也许会给你个药方。但我今天心情真是忒坏,你总不会是想我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给你药方吧?我要是写错一个两个字,药死你,可不麻烦?”
她凌厉地回嘴,一双清亮的眸子狠瞪了她一眼,便立即起身,听荷跳到她面前唬她,“你这假太监还真是无礼,竟敢用这个态度对我们楚姑娘?你可知我们楚姑娘将来是要当皇后的女子?”
抱歉,她还真的不知道!
“你个婢子是吓唬我么?不怕告诉你,我还真是被吓大的,不怕你这种恶奴。”以前她在夏府时就常被夏婉安主仆欺压吓唬,连秦遇和太后,她都不曾怕过,会怕这个恶奴么?
这女子不愧是四品太监总管,身上气势不可小觑,她这声势震得听荷一缩脖子,小鱼推了听荷一把,“好狗不挡道,给我起开!”
听荷靠得楚长歌很近,没料到秦小鱼会对手,双脚不稳,便往楚长歌身上栽倒而去,楚长歌是个病怏子,瘦条条的,哪经得住听荷这般撞来,两人“哎哟”尖叫一声,纷纷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