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眼的少年冒着大雨在野地里转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捉到了一只兔子。他拎着兔子的耳朵,兴冲冲地回到木屋附近。
“这小家伙还挺难对付……哼!大福都急了吧。”
木屋真正从雨幕中显现时,他的笑容凝固了。
木屋的门没有了。
有人来了?
天边滚来一串响雷。他丢下兔子,屏住声息,拿着斧头轻手轻脚地溜到木屋外面。
“砰!!!”
独眼手上端着那把长管的枪械魂导器,枪口还在冒烟。大福的身躯颤了一下,不动了。
刀疤总算将腿从大福的口中拔出,他的腿伤得很厉害,伤口深可见骨。如果不做处理,离废掉基本上就不远了。
“畜生!他妈的,臭狗!”刀疤声嘶力竭地骂着,匕首一下一下地狠狠戳着大福的尸
体。
独眼放下枪:“大哥,你小声点,那群猎魂师说不定还在附近……”
“噗!”
他话音未落,一把锋利的斧头飞来,正劈中他的后背!独眼惨叫一声,眼白痛得翻起,端着的枪械掉到地上。背上的斧子被人粗暴地拔走,寒光闪过,独眼人头落地!
无头的尸体“啪”地一声倒了,脖颈里血如泉涌。刀疤下意识地望向破屋门口,闪电来得恰到好处: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站在独眼原来的位置,黑色长发披散着,一对紫眼中闪烁着狰狞的凶光。
“你他妈的,你杀了老子的兄弟!”刀疤暴怒地大叫一声,不顾疼痛、两腿同时发力从地上弹起,匕首直刺少年咽喉!
少年后退一步,黑发飘扬,一团黑雾从他背后升起,瞬间化成一个头顶双角、背生蝠翼的鬼怪!男人正好扑到这魔怪身上,被魔怪用肌肉虬结的手臂一拳击飞!
“嘭!”
山匪惨叫着撞破木墙,滚落到外面的雨中。他艰难地抬起头,看见那魔王般的少年身边黑雾缭绕、眼发紫光,一步步提着还滴着鲜血的斧子朝他走来!
山匪的刀疤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和惊恐:“你是魂师……”
他拼命想要站起来逃跑,但腿伤让他刚迈出第一步便一下摔倒在泥泞中。
“魂师、魂师大人,求求您饶我一命吧!我们兄弟这些年搜集了很多宝贝,都、都给您!”
少年渐渐逼近,昔日无恶不作的山匪手脚并用地向后移动着,尖叫着。
“你杀了我的朋友。”少年盯着刀疤,一字一句地、认真地说。“我要你的命。”
山匪嚎叫一声,脸上现出绝望而疯狂的表情,两臂发疯般地掐向少年的脖子……
少年跑到屋内,丢下砍卷了刃的斧子,跪在大福的尸体前嚎啕大哭,直到嗓子发哑。他把独眼的尸体拖出去,用武魂和接近废弃的斧子笨拙地在门口的野地里挖着坑。
他要给他最好的朋友一个体面的葬礼。
“师父,血手兄弟应该就在前边了……唉?”
一个年纪比他大的少年领着一个身材壮健、梳着麻花辫的黑发浓眉男子走出雨幕。他们看见挖坑的少年,不由得同时一愣……
旅馆内,一身黑长衣的赫连从梦中惊醒。他看了看窗外的瓢泼大雨,想起梦里的内容,暗暗叹了口气。他摸出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树脂项链,静静地、专注地凝望着。
“当年,也是这么一个雨夜啊……”
树脂内包裹着的,是一颗小小的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