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冉竹没有想到兰泽跟自己一样,激动的握住了兰泽的手。兰泽也紧紧的握住了冉竹。
“冉竹,从今以后,咱们主仆三人就同生共死,永不分离了。就让我们一起护得小姐周全吧!”
两双手紧紧的在黑暗中握在了一起。
屋子里,李妈妈看着泪眼朦胧的母女两个正在叹息。李妈妈知道周夫人是在犹豫不决,不知道有些事该不该讲出来,还是让自己这个老奴帮衬一下吧。
“夫人,小姐,没想到老奴服侍了你们母女一场,你们母女皆是这样的命运,苍天真是不长眼,为什么偏偏就不放过夫人!夫人,老奴知道您还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提起二十年前的往事,可是现在小姐就要进宫,您还是讲出来吧。二十年了,老奴以为那太极宫中的风起云涌已经逝去,没成想已然是暗藏汹涌。唉,娘娘,你就不要犹豫了,还是把这瞒了二十年的秘密说出来吧。眼看着小姐就要走你以前的老路,小姐长了这一十六年,依然这样单纯不谙世事,如果是嫁给那司空少爷,这样单纯是不错,可是如今却是要进那太极宫,小姐这样子怎么能够应付那些明争暗斗,娘娘当年就是太单纯,太善良才会被那丽妃陷害,娘娘,您还是让小姐早点知道一些宫中的手段,未必不是好事啊!”
屋子外面冉竹跟兰泽端着莲子汤已经走到了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听的里面李妈妈的话,两个人都惊呆了!难道夫人还有什么身世秘密?冉竹对着兰泽悄悄的摆了摆手,兰泽会意。两个人慢慢退到了窗户下面。
屋子里,林翠微也觉得震惊,她忽然不明白李妈妈再说什么,为什么忽然改称自己的母亲为娘娘。这不是后宫妃子的称号吗?难道自己的母亲曾是皇帝的妃子?可是为什么会嫁与父亲?一系列的念头让林翠微暂时放下了伤心事,迫切想知道李妈妈话里的意思。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才我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你跟李妈妈说什么太极宫,这不是皇宫吗?为什么李妈妈忽然称呼您为娘娘?母亲是不是有事瞒着微儿?母亲您还打算瞒着微儿吗?”
“真的朝来风雨晚来风,为娘的这一生都要在未知之中度过了,以前担忧的是自己,如今又是自己的女儿。命运造化捉弄咱们母女啊!”
周夫人知道二十年来的遮掩终究是没有改变自己女儿的命运,不得不长叹一声,说起了二十年前的旧事。
二十年前蓬莱宫
蓬莱宫中静悄悄的,只见一个身着云雁细锦衣,烟眉淡扫的女子正在跟另一个螓首蛾眉,双目顾盼,穿着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的女子对弈。那身着云雁细锦衣的女子一直紧蹙的眉间,忽然开口到“萍儿,你把咱们新进得来的蝉蚕形瑞龙脑香点上吧,淑妃娘娘的棋艺好生厉害,本宫自愧不如,还是点一点香料来清清脑。”
那被换做淑妃的女子听的这样说有一点诧异的问道;“可是前段时间那交趾国贡献的香料?听说宫中只有太后皇上那里有,没成想妹妹这里也有,可见是皇上是最看重妹妹的。”
“淑妃娘娘惯会打趣我们昭仪娘娘,这样的东西,娘娘宫中不知道有多少呢?这会子到了我们宫中竟然稀罕起这些东西了。”那萍儿正好取了香进来笑着回淑妃的话。
那淑妃笑道;“你这个丫头倒是机警,你们主子生性木讷,凡事谦让,难得有你提点着。不是本宫取笑你们主子,实在是本宫宫中没有这香料。听闻说当年那杨贵妃所佩交趾国贡献的蝉蚕形瑞龙脑香,香气彻十余步,一时那玄宗在暇时与亲王奕棋,那杨贵妃立于局前观看,乐工贺怀智在侧弹琵琶。一阵风来吹落了杨贵妃领巾,落于那贺怀智幞头上,那贺怀智归家,觉满身香气异常,于是就将幞头收藏在了锦囊中,多年之后,仍然香气蓬勃。可见这瑞龙脑香是奇香。这样子的奇香是当年杨贵妃这样的宠妃用的,眼下这宫中除了太后也只有妹妹可用了。想来妹妹就是那皇上心中的杨贵妃了。”
昭仪周秋兰听着淑妃这样说,羞得是面红耳赤,不能言语。
“姐姐最是会拿那些古文典故取笑与我,姐姐要是喜欢,我让萍儿包些让姐姐带回宫去可好?”
“妹妹总是这么大方得体,从不吝惜这些小东西,不过,既然是皇上特特的赏给妹妹的,还是妹妹留着用吧。”
“姐姐!”
周昭仪见淑妃推辞,忙说道:“姐姐,自从我进宫以来,别宫的嫔妃们妒忌我受皇上宠爱,都不喜欢我,也从不进我这蓬莱宫,只有姐姐真心待我,时常肯来陪妹妹说说话,不过是些许香料,咱们姐妹之家客气什么?”
两个人正在闲话,忽见紫苑慌慌张张的进来了。
“昭仪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太后娘娘,还有丽妃娘娘一大帮人乌泱泱的就要过来蓬莱宫了!”
那紫苑慌慌张张的进来,又神色慌张的禀报。
“糊涂东西,看不见淑妃娘娘在,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太后娘娘要来准备接驾就是,你是本宫宫里面的老人了,又不是没有见过太后,何必惊慌成这样子。连宫规都忘了!”
昭仪周秋兰不悦的说道。此时淑妃也在,周昭仪看见自己的宫人这么不懂规矩,有失礼仪,不免面有愠色。
对面淑妃娘娘徐若娴并没有不悦,反则替这个宫女求情“妹妹先不要责骂她,我看这个小宫婢这么慌张,想来必定是有事,你且让她讲来。”
那个名叫紫苑的宫女方才战战兢兢的说道“娘娘,奴婢刚才听其他宫人说,咱们宫里的侍婢萧蔷试图谋害七皇子斯年,被那丽妃抓个现行抓住送至太后宫中,如今那萧蔷已在太后面前招供,说是受娘娘指使陷害七皇子斯年。丽妃娘娘在太后宫中悲啼不止要太后做主,现在正依仗着太后前来这蓬莱宫中兴师问罪!”
“什么?谋害七皇子斯年?本宫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不要说本宫一向喜欢这个孩子,这些年对待斯年犹如自己的儿子,本宫喜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害他?。就说本宫入宫这些年亦无子嗣,何苦去谋害他人之子?再者说本宫进宫这一两年,一直深受皇上宠爱,本宫自是年轻,再有一二年,不愁没有子嗣,又何必要去害那丽妃的儿子?这不是信口雌黄吗?萧蔷?怎么会是她?本宫一向待她不薄,她为何要诬陷本宫?本宫自问问心无愧,且等着太后来了,本宫亲自与那萧蔷对峙,凡事终究会水落石出!”
那昭仪周秋兰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向谨言慎行,知道宫中人心难测,从不参与宫闱之争,不成想会有人诬陷与她。想来自己并没有做下这等事情,就算是太后也不能只相信那一面之词,少不得自己解释一番,太后自会查明真相,还自己清白。就是退一万步,不是还有皇上吗?这些年皇上甚是宠爱自己,断然不会看着自己被冤枉的。
“娘娘,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这后宫之争,向来没有对错,胜者自然为正!那丽妃娘娘既然请的动太后娘娘,看来太后已然相信了丽妃,斯年七皇子一向深受太后喜爱,虽然并没有册立为太子,宫中虽也有有众多皇子,可是宫中人人都传,太子之位,斯年小皇七是皇上心之所系,皇储首选。现在忽然有人要谋害七皇子,太后哪里会听你解释?更何况丽妃娘娘早就不满娘娘你深受皇上宠爱,不过是借这次有机会想至你于死地?谋害皇子,那可是死罪!娘娘,丽妃娘娘这次显然是谋划已久,有备而来,她早就算好了最近皇上出宫祭天,我们无人可求,丽妃娘娘这是要先下手为强。等皇上回来了已经是死无对证了!娘娘。。。。。。”
昭仪的贴身婢女李萍儿替自己主子心急,又没有办法,说着说着大哭了起来。
昭仪周秋兰听到这些,一时也是心如死灰。想来这次自己是在劫难逃,自己在宫中除了皇上一无所有,自己的父亲不过是籍籍无名的穷乡僻壤的一名刺史,更何况此事牵连甚多,万万不会有人偏向自己,帮衬自己,想来自己的父亲也会被自己牵连。昭仪周秋兰念及此,颓坐在了榻上,垂下泪来。周秋兰忽然发现自己除了能依靠皇上,再也没有可靠之人,可是皇上不在宫中!自己哪里还有存活之理?
“妹妹,你先别哭,姐姐尚有一记,或许能救妹妹一命!”一直静默无语未曾说话的淑妃徐若娴忽然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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