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改，改完再说。”
“好。”
顾雪晴坐在了梁禹辰的电脑前，她已经不需要看自己批改的地方，当页面划过，她就能够准确定位错误的所在。每个段落，每层逻辑，她都记在了心里，改起来的效率就像是改自己写的报告一样快。
梁禹辰跟着她的进度重新审核自己的内容，发现低级的错误时，他只能无奈叹气，到最后忍不住想笑。等到顾雪晴调整完，他又整体阅读了两遍，才松了口气将报告提交给上级主管。
“还好有你，不然又要挨骂了。”他双手撑在桌上，闭着眼仰着头，呼吸略显沉重，似乎很累。
顾雪晴揉揉眼睛，打趣道：“你是太子爷又是大股东，谁敢骂你啊。”
“我是小职员，只比你早来了两年，谁不能骂我啊。”
“你说你要是把这份报告……”顾雪晴晃了晃手里的一沓纸，“交给田总，她会有什么反应？是打电话臭骂你一顿，还是把你叫到办公室训斥两分钟？又或者是不动声色，自己默默把报告改好根本就不跟你提？”
“你真想知道？”
“想啊。”
“要不你发给她试试？”
“别别别，人家cfo的时间太宝贵，我可耽误不起。”
梁禹辰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意，他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告诉给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记得我刚入职的时候公司接了个新项目，当时人手不太够，就是田总亲自带我和另外三个人在做。有一次我通宵赶了份评估报告给她，第二天一上班她就直接找到我，问我是不是熬夜做的报告。”
“哇，兴师问罪，还是登门问罪，肯定出了不少大错小错。”
“错的可比你手里这份还要离谱。”梁禹辰提及自己的囧事都有些不好意思，“写报告的时候脑子都宕机了，等我补觉清醒之后再去看，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田总有没有给你指明地缝在哪儿？”
“那倒没有，她就是勒令我回去睡觉，睡够了之后再重新给她一份。”
没有训斥，没有批评，没有警告，有的是上级对下属的关怀。
只不过这份关怀是限定的。
“要是换成我，估计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了。”
顾雪晴可以想象，别说是管理层，就算是高一级的组长看到错字连篇还有公式错误的报告都会大发雷霆。要么说你态度有问题，要么说你能力有问题，要么就是态度和能力都有问题，至于环境干扰和其他影响，是不会有人在意的。
“我还巴不得走人呢，可惜没机会。”
“既来之则安之啦，虽然这工作是无聊了一点，但是有我陪你，是不是就开心一点了？”
“是啊，有你，何止开心一点。”
开心是真的，可是当梁禹辰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在她领口胸针上时，他的开心就显得讽刺，眼睛里亮起的光瞬间就暗淡了。
他原本想要带她去吃她喜欢但不敢多吃的川菜，现下不仅没了胃口，更没了心情：“我去眯一会儿，帮我带点吃的吧。”
“嗯呢，我很快回来。”
顾雪晴一个人走出办公室，走过写字楼大厅。
气质与外貌同时在线，她是人群中最瞩目的存在。
路人都在欣赏她的美，唯有梁禹辰承受不起。
这，或许就是宿命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