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过去和解，与自己和解，他们都能做到。
只是，与当下，依旧有无法和解的人和事。
“雪晴，我知道你今天特意找我们过来说这些话是为了开解里面那个家伙。让你这么费心，看样子他病得不轻。”
“他的病因还没有结果，未必就很严重。是我觉得累了，纠缠了一世，不愿意这一世还要继续没完没了地纠缠。”
“其实你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洒脱，看得开不代表放得下，别太苦了自己。偶尔自私些，没人会怪你。”
“我尽力。”顾雪晴笑得很勉强。
“对了，你拜托我的事我尽快去办。可以告诉我，你在怀疑什么吗？”
顾雪晴努努下巴，示意有顾学而在场不方便多说：“下次吧，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顺便还有些其他事要和你商量。”
“好，那下次再谈。我先回去了，你……你们也早点回家。”
碍于顾学而在场，钟皓栩没多做停留，叫回和程帆在一起闲聊的司凯就走了。
顾雪晴和程帆交代了两句，说好明天中午要过来，也就和顾学而一起回去了。
没有了外人在场，有些压抑的情绪终于可以释放了。
“既已看到清漪的结局，又为什么还要一头扎进去？非要让自己夹在他们中间？”
“你问我为什么？”顾雪晴心头翻涌起阵阵苦水，“你凭什么问我为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记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整晚整晚被噩梦侵蚀。如果不是因为你，事情未必会走到今天这步。如果不是你那杯水……”
她哽咽到说不出话来，一个人跑到街角里掩面痛哭。正如钟皓栩所言，她看得开，但是她放不下，她能说服自己，但是走不出阴影。
坚强是她，脆弱也是她；潇洒是她，自困仍是她。
顾学而无助地站在她身后，双手抬起来又落了回去，畏缩着不敢去抱她。
“姐……”
“别叫我。”
“对不起，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很早就记得。我没想到会是……那天，那天晚上。”
顾学而没想过她尘封的记忆会因为自己而解开，他以为过了最难捱的日子之后她可以放下，哪怕是麻木也好，他以为自己带给他的伤害是在掌控之内，控制在她能够承受的范围之中，谁料人算不如天算，他少算了这一重不可思议。
“我真的不明白，你费尽心机得到的一个皮囊图什么？我不是倾国倾城，没那么大的魅力。”
“因为我知道你的心里不可能有我，所以我只能占据这副皮囊，幻象你是爱我的。从始至终都是你们三个人，你就当是我刷个存在，闯进你们的局里，争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没有结果而争之，明知是错仍然一意孤行，顾学而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就没打算给自己留退路，“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我之前真的以为没有了梁禹辰和钟皓栩，我可以容许自己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然而，当这些日子我守在没有你的房间里，看不到你的身影、嗅不到你的气息，我的心很空，一想到你和别人的男人打情骂俏，我就嫉妒得快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