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禹辰反而非常轻松：“这世上有得治还能治得起的病就不算严重。”
钟皓栩细品这句话，不无道理：“说的也是。等等，你之前是不是就知道结果了？”
梁禹辰没有回答，他的沉默就是回答。
他很多年前就知道结果了，当时情况不算严重，能够允许他一拖再拖。而且他没有那么幸运能够找到合适的配型，所以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倒下，他应该会一直瞒下去。
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情况，他的病有得治，他也能治得起，只是不确定何时才能治，有没有治的机会。
时间，不由他决定，甚至不由得医生决定。
机会，不由他选择，同样不由得医生选择。
“难道真让雪晴猜中了？没有合适的捐献者？你的血型是有多奇葩。”
钟皓栩的反问也没能换来梁禹辰的一个确认，当事人不想说的时候，任何人都逼问不出一个答案。
“钟少这么关心我，我还真不适应。”
“呸，谁关心你了，我是怕雪晴醒了会问，你这么含含糊糊的只会让她担心。”
“你告诉她我没什么大碍就行咯。”梁禹辰故作轻松，迟疑了片刻，“我和她这辈子是不会有结果了，虽然我输得很不服气，但现实就是这么戏剧。我把她交给你了，尽你最大的努力保护好她，不然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钟皓栩总觉得他的态度不太对劲儿：“打住，怎么连死都出来了？跟交代遗言似的，可不像你的风格。再说了，她的倔脾气我一个人可招架不住，你别想置身事外。反正现在你是她哥，我跟你没冲突，可以考虑共存。”
梁禹辰撇着嘴，笑得很苦。
电话那端久久没有声响，钟皓栩反而更不踏实。
“喂？人呢？喂？喂？”
梁禹辰被他“喂”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停！我还在呢，不用叫魂。”
“有事就说，没事就挂，别在这吓人。”
“那个视频，虽然雪晴戴了口罩，可雨菲是认识她的，你小心她去找麻烦。”
“阿凯在处理了，雨菲……”钟皓栩想到梁雨菲就头疼，他要顾忌她明星身份带来的舆论影响力，还要小心这位大小姐不定时无规律使的小性子、发的大脾气，他愈发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选了她来当挡箭牌，“你这个妹妹，让我想想吧。”
梁禹辰也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好圆过去，于是提醒到：“其实，除了颜值和公开的身份之外，雨菲有的，雪晴都有，甚至感觉梁盛煌对雪晴的在意和重视远胜过雨菲，你更不必担心他会针对和利用雪晴，所以雨菲对你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你就放过她吧。”
钟皓栩看着昏睡中的顾雪晴细细品着梁禹辰的话。的确，现在的情况和最初完全不同，事情的发展不断出现超乎他预料的变数。
他正想着呢，忽然大厅里传来司凯仓促的阻拦声，还有无比暴躁和恼怒的女人的咒骂。
梁禹辰这张嘴，莫菲真的是开了光？
这时候跑来，着实令钟皓栩不知所措。
“不用小心了，你说的麻烦，已经来了。”
“嘭”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