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安看着陆可意这样真诚的眼神,心里面也知道陆可意这次真的是决定好好的学一学女红了,只是她自尊心强的很,基础又实在是太差,肯定是特别有难度的,她实在是不想看到陆可意到时候把所有委屈憋在心里自己的坐在绣棚前默默地流眼泪的样子,便劝道:“其实女红什么的,本来也不值得一提,就算是民间嫁女儿,也有很多人家的女孩儿的嫁妆都是从专门的卖嫁妆的铺子买过来带到婆家去的,自己不过就是在嫁妆上缝上几针讨个彩头也就是了。更何况你还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宫中那么多好的绣娘,全套的嫁妆皇后肯定会为你准备好的,你放心就是了,不管你将来下降到哪个驸马家,那都是驸马家的福气,驸马家敢嫌弃公主,难道是活腻歪了不成?”
陆可意沉默了一会儿,摸着贺长安卧榻上面铺着的大红色鸳鸯偕游的被褥,手划过两只鸳鸯交颈的花样子,半晌眼睛里面就涌出了几滴眼泪。
“嫂子,你卧榻上面铺着的被褥真的很美,是你和我哥成亲之前你亲手绣的吧?”
贺长安点了点头,这被褥的确是她得到指婚之后就开始一点一点亲手绣的,还记得那个时候陆城透着来看她,嫌她大晚上绣嫁妆伤眼睛,不让她绣,可是她还是绣完了,不是说在乎那些婚嫁风俗里面的女红不好被婆家嫌弃之类的话,而是觉得嫁妆是成亲之后要用得到的,一针一线全都是自己手绣的,自己会更开心。
这样想着,联系到陆可意最近的反常表现,贺长安心里面也就有数了,陆可意那种最不爱受约束的性子,也能肯老老实实地拜师学艺,坐在绣棚子前面一坐坐一整天的去绣花,其实也是因为和她一样的心里吧,只是想着能够承载着她满满的爱意的嫁妆可以是自己亲手绣出来的,或者是能够亲手为自己爱的人做一点儿什么东西吧。
也真的是不知道陈敖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以让混世魔王一般的陆可意能够像洗却前尘一般脱胎换骨,只为了他心甘情愿的去做一个从来没有做过的贤良淑德的女子。
这样想着,贺长安便随口问了一句:“你其实也不用很着急的,你虽然没有什么基础,但是你脑子好使,且心思通透,真的要是想学,等到赐婚的圣旨正式下来了也不迟的。”
陆可意不说话,但是眼神却一直看着贺长安,大有一种“嫂子你不答应我就赖在你家不走了”的架势,贺长安心一软,也就答应陆可意,只要她有本事说服皇后答应她频繁的出宫,那她就可以手把手的教陆可意绣嫁妆,陆可意山呼嫂子好,在秦王府吃了一顿热热乎乎的晚饭,也不顾饭桌上陆城投射过来的冷眼,吃过了之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陆可意走了之后陆城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回贺长安房间里面去了,进屋之后看着贺长安坐在床边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了一句贺长安在想什么呢。
贺长安便把适才陆可意跟她说的那些话,包括请她教刺绣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末了还加了一句:“难得她想着温婉娴静,本来是一件好事儿,只是却是因为那个泗国公世子,我现在反倒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好还是坏了。但是我又不忍心打击她心里面揣着的那个梦想,我本来对泗国公世子也不甚了解,况且也不是我打击她就能改变的事情,何苦让她因为这个和你离心呢?”
陆城的神色变得很凝重,摇了摇头才道:“可儿着急,其实也是有她的道理的,这件事情,现在还真的是迫在眉睫了。”
贺长安赶紧追问,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南安对于吉贵人暴毙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在乎,只是一直表明自己的立场是和大宣交好了一年多才知道,大宣是一个非常适合交好的邻国,死了一个吉贵人,总不能因此就终止两国的友好往来,但是一时之间南安还找不出来特别合适的女孩子和亲来到大宣,也担心再发生类似于吉贵人的事情让大宣误以为南安手深得太长,所以忝着脸向大宣求一个公主和亲。
宫里面已有传闻,说既然南安的态度如此的好,大宣也不能太敷衍了事,总该送过去一个身份贵重一点的公主才是。
然而一说到身份贵重的公主,谁第一个想到的不就是陆可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