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支莫点头,“不过不是所有人都高兴的!”
正说着,那边,随象手捧着一根藜杖,素服登坛,躬身揖礼,管磬鸣奏中,面无表情,将藜杖奉过头顶,骊连双手接过,司礼高声道:“金乌升落,万物荣枯,四季更替,生息永隆,大道之行,天下为公,煌煌睿德,沐曜吾疆!”
骊连手持藜杖,慢慢转身,映着朝阳,瞰望坛下万众,万众俯首。
大典后,白塔内,盛陈馐馔,以款诸族,但与中州大典后万民同乐迥异,孤竹,寻常百姓是不能去的,不过,自今日起,举国欢庆,邑府会散发铜帛粮米,持续三天,三天后,闻名天下的大千扑市便要开市了。
夜,随象府,随象阴沉似水,高踞而坐,堂下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依稀可辨,正是曾经的巫卫执掌豪兕,环立众人,以辛格为首,个个噤若寒蝉。
半晌,随象沉声道:“将这个废物抛弃野外,喂了虎豹吧!”
“是!”有侍从将豪兕的尸身拖下堂去,辛格不敢抬眼,心中一阵寒凛,豪兕,金丹修为,鞍前马后数百载,此番虽有罪责,亦含屈枉,最后竟落得这么个下场。
随象转向辛格,“可查到那个人的讯息吗?”
“禀王上,”辛格慌忙答道,“那人名唤孟章,为赫胥族执事,修为仅仅入世,以前籍籍无名,确实不知从何处学来的异术,能瞒天过海,我已遣人严密探查其踪迹,只待主上下令,便可随时将其觑机击杀!”
随象摇了摇头,“现在不行,太明显了,我已为众矢之的,不能太起风波!”
“那就放过这小子吗?”
“三天后,”随象寒声道,“大千扑市,鱼蛇混杂,便是此子还宝丧命之时!”
“万一那小子不去呢?”
“冒死偷了我这么多的宝物,难道是为了献主吗?”
“明白了,”辛格恍悟,“谨遵主命!”
随象顿了片刻,脸色再度阴沉,“可恨稷慎,我已嘱他勿贻后患,他居然顾念私情,那个温姬去哪了?”
“禀主上,同栗陆族的族长在一起,听说栗陆族正在联络各族,要向我族和稷慎族讨个公道!”
随象拍案而起,“让他来好了,我会怕吗?!”声近嘶吼,屋顶泥灰簌簌而落。
余音回荡,然后阒寂无声,半晌,随象才重重地喘息了几下,长吁了一口气,“还有什么,一并报来!”
“是,”辛格犹豫着道,“所有狼候皆无音信,想是……都已被各族灭杀了!”
随象无力地退了几步,重新委坐,挥了挥手,“你们退下吧,让我静静!”
“是!”
“等等!”辛格率众人刚欲转身,随象又道,“青魃呢,为何没有见到她?”
“禀主上,自前日,青魃便离开了,去了尊卢府!”
“好好!”随象怒极大笑,“都给我滚!”
很久,“孟章,这三天你要好好活着啊……”冰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