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风后力牧率三万援军终于赶至,见面自有一番亲热,翌日,除留小部人马安抚冀州,大军拔营起寨,驰赴常羊。
常羊城内,醉乙初愈,晋什长,歇一日,清晨,他沿着街道一路行去,刑天虽未纵兵抢掠,但总要占据民舍,驱使劳役,百姓苦不堪言,曾经的男耕女织,儿孙绕膝,恍若梦境,家家闭户,炊烟寥落。
城中心,方圆百丈,全被拆除,层层围护,戒备森严,凡擅近者杀无赦,但仍可以隐隐望见里面搭垒着很多巨大的青石柱,似乎杂乱无章,他却能看出其中暗藏着无穷的玄机,心道:“除非葛天那般大能,否则恐难强行攻破!还得徐徐图之!”
这醉乙自然便是应龙,真正的醉乙早已葬身荒野了,起初,他也没想好去扮成谁,结果这倒霉催的居然斩了一名自己军中的将领首级,遂怒而追杀,为了能够多些时间来熟悉环境,还狠狠心砍伤了腿,几天不语不动,营帐里的十个人,有两个应是旧识,其余均是来自不同的行伍,到目前为止,从上到下,倒没有人对他产生丝毫怀疑。
远远的,应龙也不敢观看太久,大致了解后,转身离开。
回到营帐,只有共鼓一人在,见应龙连忙施礼,“什长回来了!”
应龙摆手,“咱俩以前虽然不太熟,私底下也不用这么见外!他们呢?”
“说是出去逛逛!”
“你怎么不去?”
“不想去!”共鼓低声道。
“又想家了?”应龙一笑,“你既然这么惦记家,当初为什么随着起事?”
“如果成功了,中州和孤竹就可以自由往来,我听说孤竹机巧匠艺,精致绝伦,”说到这,共鼓的眼眸亮了起来,“我很想去学!”
这就是他参与叛乱的理由?!应龙无语,“你对匠艺很感兴趣?”
“是啊!”说着,共鼓很兴奋地跑开,从自己的竹箧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件东西,递给应龙,“你看!”
似橹,却与寻常渡橹截然不同,像是两条大舟连接在一起,上建重楼,两侧装着四个巨大的楫轮,根根长桨如叶,甚是精妙稀奇,“这是你做的?”
“嗯,”共鼓重重地点点头,“它能在大海上行走,抵御大风大浪,而且速度很快!”
应龙从未亲临大海,稍微有点懵懂,但看着手中的木样,再看看共鼓神采奕奕的样子,也颇感兴趣,端详半晌,问道:“这叫什么?”
“我叫它浮槎!”共鼓比划着说。
“你还真蛮有才华的,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孤竹匠艺确实高超,不过与中州相比,那里绝不是一个美好的国度!”
共鼓一怔,疑道:“你怎么知道呢?!一个多月前,我在北镇关时,曾见到一只凤凰飞往孤竹,凤凰去的地方,一定是个美丽的地方!”
“凤凰?!”应龙好笑,哪里来的凤凰,这熊孩子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呢?!
“他们都说我整天不务正业,白日做梦,”共鼓脸上掠过失落,“可是我真的看见了凤凰,我知道你也不信的!”
应龙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世上是真有凤凰的!”
“真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