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先一笑,挥了挥手,走了,众人也不以为意。
月亮山,一处偏僻的小山坳,宿先小心翼翼,直到确信周围无人,方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篆,两指一拈,金光一闪,竟化出一只青鸟,身长尺许,腹生三足,赤首黑目,五彩斑斓。
宿先将一个小竹筒绑于其足,口中念咒,戟指一点,青鸟如箭一般,振翅高空。
宿先遥望半晌,吁了口气,若无其事,孑身返邨。
小茅屋,神斗急不可待,又是两天过去了,后日就是天授大典,而自己和女节仍旧被困,那个青干也不见了踪影。
“你应龙叔叔应该正四处找咱们呢吧?”女节道。
神斗没有说话,但心里清楚,应龙他们肯定不知会有多担心,想到此,心头那种强自压抑的纠结,再次冲突不休。
“他们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良久,神斗瞳孔一紧,道。
楼兰城,三苗府,青鸟一闪而没,捧着寸许长仅写着寥寥两行字的羊皮,管事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几乎不敢相信,巨大的兴奋与激动,使他热血喷涌,脑海轰鸣,天旋地转。
是苍天的眷顾吗?!居然把他魂牵梦萦的神斗,从普明宗神奇地送到了西王母,而且还让他第一个知道!不是做梦吧?!
他重重地掐了自己一把,疼,接着使劲揉了揉眼睛,最后又反复看了数遍,终于彻底相信了。
“神斗,你是我的!拜天所赐!拜天所赐!”管事咬牙切齿道,说罢,朝天长揖,随即,飞一般地奔跑起来,奔向他的主人,毫不理会几个路过侍从惊异的目光,在他蓦然高贵的眼里,那些人都已变成了卑微的虫蚁。
他已经开始想象了,三苗主人会有多么的高兴,接着擢升他,然后有一天,他将再次驾临千舍台,看看蒲衣那老东西还敢不敢瞧不起他!
只要转过那个拐角,他死死地盯着,眼神愈加炙热,庭堂的大门仅距咫尺之遥,他就能实现所有的梦想了,可是,他忽然摔了一跤。
没关系,太兴奋了而已,他擦了擦涔涔的鼻血,刚欲爬身,眼前,脸对脸,一个孤零零的脑袋,无比惊怖的露在土外,正冲他微笑……
四天了,楼兰城空前的热闹,三教九流,人满为患,一拨拨的金甲城卫从昊天坛到楼兰城,往来巡行,王宫街道铺舍张灯结彩,华丽纷呈。而应龙则心如油烹,大典的事他早无暇细想,人兽不眠不休,城里城外,恨不得挖地三尺,却无半点音讯。
几番商议,应龙依然笃信,神斗女节绝不会不辞而别,自行回宗,那到底去哪了呢?越想,他越担心与三苗有关,所以天天在三苗府土里日以继夜地钻来钻去,时不时冒头探听风声,今日,恰巧瞅见一个疯子捧着一块不知什么东西,手舞足蹈,不由好奇,贴近聆听,但闻神斗二字,浑身一震,忙追着这个管事,觑四周无人,伸脑袋将他绊倒,旋即一跃而上,只见那人直挺挺僵卧于地,竟是晕了……
“我咄!”应龙一边揉着被踢痛的头,一边用力掰开那人紧攥的手指,拽出羊皮,嘟囔道,“什么宝贝,跟护命似的?!”
仅看了一眼,应龙两眼放光,欣喜若狂,“万幸!”神识扩散,庭堂方向似乎毫无察觉,再不敢耽搁,急将管事收入乾坤袋,一扭身,悄无声息,遁地而去。
伏羲山,小茅屋,神斗默思半晌,转首女节道:“闯出去!”
“嗯!”女节点了点头,无论怎么样,和他一起就好了!
“据比!”神斗低喝道。
门口的两个年轻人非常相信,长老们布的这个结界,其实守不守都没什么必要!因此,他们偶尔往里瞅瞅,不过是百无聊赖之余,对神斗有点感兴趣,至于会不会逃脱,根本没想过!
轰,宛如山崩地裂,整个茅屋被炸得粉碎,蓬草纷飞,巨大的气浪将二人直抛半空,远远摔落。
尘烟弥漫中,神斗女节驭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