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考试内容主要以四书五经为主,考察学子对诸多典籍内容的理解。
书写格式必须是八股文的格式,从破题,承题,最后到收结,都有严格的规范,务求字迹工整,条理清晰。
考验胸中学问积累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策论环节,这策论不是想怎么写,就能怎么写,尽抒胸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考生书写的策论,其一,要迎合主题,就比如此次主考题目是“天下”,如果有人在策论中尽扯些风花雪月,无关主题的废话,那么不管文章辞藻有多么华丽,都会在第一轮阅卷之时就会被刷下去。
其二,还要懂得揣摩上意,有些人文章写得不是不好,只是表达的意思不符合阅卷官的看法,被阅卷官的个人私心给搞得名落孙山。
既要符合主题,还要迎合上意,写出这么一篇要求极其苛刻的文章是很不容易的,所以科举考试,说一句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并非是夸大其词。
能在无数学子中,脱颖而出,金榜登科,名扬天下的,无一不是狠人中的狠人,不论自身学问,还是处世手段,都是堪称一流的存在。
大明的文官为什么猖狂,就因为还没进入朝堂之前就已经开始学着揣摩人心,审时度势了!
步入官场以后,只需经历一番官场风气的洗礼打磨,很快就会蜕变成官场老油条。
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浊我独清,在大明几乎是不存在的。
“看着这些学子奋笔疾书的模样,朕都不禁有些手痒了。”
与梁储,王鏊,费宏等人一起巡视诸考生的考试状况,朱厚照忍不住澹笑道。
刘瑾连忙一个马屁拍上:“皇爷才学无双,若来参加大考,哪还有诸考生扬名的份,状元公头衔只会落在皇爷囊中。”
“哈......”
朱厚照微微一笑,不可置否,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师承李东阳,自身学问不差,可也仅限于“不差”而已,要他去填词作赋,写诗撰文,他根本就狗屁不通。
跟这些几十年如一日研究科考的考生相比,更是不在一个段位上,他来参加科举大考,与丢人现眼没什么区别。
“陛下乃天子之尊,若来参加科考,天下学子只怕要坐立不安了。”
王鏊开玩笑似的说道。
费宏笑道:“是啊,天下学子无数,又有谁敢与天子同台竞争。”
“不过戏言耳,何必当真。”
朱厚照目光从一位位考生身上掠过,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特别怪异的考生。
别的考生要么在奋笔疾书,要么在苦思冥想,唯独这位不同,竟然趴在考桌上呼呼大睡,旁若无人。
“此人是谁?”
朱厚照面色很是难看,不好好考试,反而睡大觉,这种考生是怎么混进来的。
见朱厚照指向那人,梁储,王鏊,费宏三人的老脸登时变得极为怪异,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为好。
“此考生名为朱弼杬,系肃王一脉子孙......”
经过梁储的一番介绍,朱厚照算是明白了那名考生的来历,万万没想到宗室之中还有这么个奇葩。
朱弼杬,肃王一脉旁支子弟,一个不爱混吃等死,就喜欢舞刀弄枪,渴望纵横沙场的宗室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