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望着陈一凡又道:“张大人手下有这样的人物,只怕本官不派兵來也能解决了此事;只听刚才他的表现也应该不是个草包!播州平叛的事情就由他带兵前去即可。”
刚才左良玉当着陈一凡的面便说异人如何如何,又何尝不是在暗点陈一凡?看到陈一凡假作听不出來,便直接明了的说了这段话。
刘公公对左良玉的无理有些不悦,不管你对张令和鹰击天下有多少隔阂在心中,也不该当着他的面锋芒毕露的说出來!
不但沒有给张令和鹰击天下脸面,就连刘公公也被轻视了。
听到左良玉直接当面说出这话,陈一凡也对着刘公公拱拱手说:“播州平叛之事,卑职愿意听凭刘公公调遣,绝无二话。”
虽然沒有直接反驳左良玉,但两人一对比就显出陈一凡的果断和支持,而左良玉则只是敷衍而已。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等了片刻刘公公平复了心情才又说:“左将军在保宁府的战事关系川北的安宁,但杨氏在播州的叛乱却直接影响四川、贵州和湖广的长治久安;”
说到这里刘公公看了左良玉一眼,对方的神色已经有些不耐烦,刘公公也是果决之人,知道很难说动左良玉在杨氏叛乱上出太大的力量;
便索性道:“依杂家看來,攻取保宁府的意义比不得攻取播州重大;首先异人目前的势力并不是多么强大,就是缓些时日等到张总兵和游击将军腾出手來数路进攻,那些异人不足为虑!其次,就算左将军拿下保宁府,击败那些异人势力;保宁府也不会平静!”
刘公公的看法和陈一凡是一致的,单说保宁府的情况,之前陈一凡对于左良玉命令他从西路夹攻保宁府就沒有兴趣,这也是有原因的。
保宁府和陕西接壤,而陕西现在就是李自成的天下,若是拿下保宁府也要整天提心吊胆的防备李自成带兵來攻;如果选择对手是那些异人势力还是李自成,那么沒有人会选择李自成;
所以与其还要小心提防李自成的人马,不如让保宁府被异人占据,还可以当做一个很好的缓冲区;这样两边的人马都还可以相安无事,双方都不担心保宁府的异人会对自己不利。
左良玉听到此话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本官奉朝廷之命带兵奋力搏杀,夺取失去的疆土,却不知道大明的疆土也分厚薄;古人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好像也沒有讲哪块土地可以随便给别人占据嘛!”
完全是歪理,话说的很有正义感,但却和对方的论点沒有什么交集。
刘公公知道此时话已经说到尽头,再辩论下去不利于双方都留些颜面;只好干笑一声道:“左将军远道而來,鞍马劳顿,就暂且回房休息休息,明日杂家再做请教。”
左良玉站起身一言不发,冲着刘公公一抱拳转身大步扬长而去;不一会门外传來他粗壮的嗓音:“备马!奶奶滴什么玩意,也敢怠慢老子,迟早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一阵马蹄声渐渐远去,总兵府才又恢复了平静。指桑骂槐的声音却依然在三人脑中浮现!
刘公公微微摇摇头叹道:“左将军脾气火爆,看來很难指望的上了;播州之事还是两位多多费力吧!”
张令冷笑道:“看他离座之时的神色,恐怕答应的五千人也不一定会派了!”
其实他们都看的出來左良玉本來也沒打算出什么力,只不过敷衍一下罢了!五千士卒又能起多大的作用?再说左良玉的兵谁又能指挥的动?來不來意义都不大。
正说着话,就听一名小校來报:“左将军带着几百亲军,穿过城内丝毫未做停留,出城之后一直向北,已经看不到踪影了!”
刘公公闻言将手猛的拍向扶手,愤怒的道:“左良玉实在嚣张,竟然直接就走了!这是将杂家这个监军置于何处?将朝廷置于何处?”
张令也气愤的道:“公公不必动怒,他一向飞扬跋扈,就连朝廷也给他三分面子,这才让他养成这种目空一切的心态;这样下去只怕他也终究有失算的一天。”
刘公公余怒未消叫道:“來人去将那三百个人头给我扔出城外埋了!”
转脸又对两人说:“左良玉刚才派人给杂家送來三百个人头,说是在重庆府内遇到一处贼人营寨,被他彻底拔了,人头也被砍了带來;刚才杂家看那些人头面部都被乱刀划破,但不少耳朵之上还有孔洞,分明是女子的首级,还有些也可以看出年纪老迈;这样的人如何能做的了穷凶极恶的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