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府是不设置牢房的,但陈一凡可以确定,像李岩这样的重要人物一定不会另外关押在衙门的牢中;
陈奇喻,陈一凡没有打过交道,只是听说,并未有过什么交集,但左良玉却与陈一凡关系坏到了极点,双方都恨意甚深;
一个没有交情;一个仇恨之极;若是打算从这两人手里把李岩救出来实在算得上是异想天开。【】
虽然陈一凡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想,但他也没有天真的以为可以端端正正的和李岩走出这守备府;
“四川副总兵鹰击天下在外求见!”亲兵传令过来的时候,陈奇喻和左良玉都在议事厅中,这个突然来访的人让两人全都是一愣,顿时心中疑窦丛生;
“四川副总兵?为何到陕西来?”陈奇喻转向左良玉,疑惑的询问道;
左良玉冷冷一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副总兵乃是一名异人,异人刁蛮一向难以管束,并不将我大明吏法森严放在眼中,陛下也深知此事,却放之任之,还任其为封疆大吏;可恨这些异人并不知皇恩,却是越发的不堪了!”
陈奇喻闻言皱了皱眉头,左良玉自己就是一名粗人,却说别人刁蛮,这倒也罢了;他竟然公然议论皇帝陛下,这一点使得陈奇喻十分的不悦,要知道皇帝陛下的猜疑之心甚重,手段更是狠辣;若是这番话传到耳中,不光左良玉倒霉,就连他陈奇喻也要跟着遭殃。
不过陈奇喻知道他和左良玉的区别,一个是手中只有数千士卒的文臣;一个却是手握近十万官军的武将。
若是两人因为同一件事被陛下发落,结果他陈奇喻的人头有可能落地,左良玉却更有可能只是罚俸降职之类不关痛痒的处罚。
谁都知道如今的官军行事已经堪比流贼,若是陛下敢于下令宰了左良玉的脑袋,左良玉一定会反出朝廷,这一点没有人会怀疑;
而他陈奇喻却只有乖乖伏法一条路。
“让他进来吧!”陈奇喻努力驱散着心头的不快,又不想和左良玉继续这个话题,也不与左良玉再做商议,直接对那名传令的亲兵下了命令。
陈一凡随着亲兵进入大厅,向着两人行礼;那陈奇喻倒是淡淡的说了一声:“给副总兵看座。”
左良玉则是动也不动,只用锐利的眼神盯着陈一凡;似乎想要让他心神俱震,露出此行的马脚来。
陈一凡一路上早已想好了进来后的情形,现在的一幕并不在他意料之外;
抱拳谢过,走向一旁的座椅平静的坐了下来。
“副总兵来此所为何事?”陈奇喻没有一丝情绪夹杂其中的问道;
陈一凡道:“回禀陈大人,卑职此行是来请示左总督的。”
左良玉见话引到自己身上,颜色更冷:“请示本官?何事需要你请示本官?做副总兵这么久何曾请示过本官?”
连番的追问,仿佛一连串的打击,让一旁的陈奇喻都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连话都没有让对方说完,上来便是夹枪带棒的,实在有些粗鄙之极。
虽然左良玉的口气严厉,但陈一凡却丝毫不受其影响,只是淡淡一笑便让左良玉的出击,宛如打在棉花之上,绵不着力。
“卑职前来是为變州府之事。前些日子變州府为乱民所占,卑职记挂着左大人对變州府的情义,一直将此事挂在心上;曾经给左大人送来一封请示如何处理的书信,想必左大人已经收到了;只是如今迟迟得不到答复,卑职不敢擅专,一边派兵准备夺回變州府,一边急急的赶到这里,想要得到大人的亲自指示。”陈一凡姿态放得很低,虽然左良玉对他这样做心中十分的怀疑,但陈奇喻却因此对陈一凡的印象提升了不少。
陈奇喻算是完全明白了,这个副总兵因为左良玉与變州府有密切的关系,所以很仔细的前来聆听左良玉的意思。
左良玉听了这些话,心中泛起了嘀咕,再看陈一凡恭敬的神情,不由的有了一丝的怀疑:‘难道这个异人是因为之前的关系太僵,有意与自己修复之前的矛盾?’
變州府左良玉驻扎多年,那里是他的众多利益所集,自然不甘心就此丢弃;
原本左良玉认为有这个副总兵在后推动,使得變州府逐渐的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即使是这样,左良玉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这个异人身为四川副总兵有将整个四川控制在手里的权利;
听到變州府被人控制之后,他就曾经暗想:‘等到打败李自成,他一定要让这个异人将變州府乖乖的吐出来。’
“你可知道變州府是被何人抢占?”左良玉依然高傲的问,但态度却有了那么一点不太明显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