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和赤月冲进神社,缘姬与冰鸢两人紧跟其后。
撞开大殿的正门,晴明一眼就看见了地上躺着的陶妖。
“小妖!”
“在那里!”
晴明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半跪在地上将女孩的头扶起,然后枕在自己的膝盖上。
陶妖双目紧闭,面色惨白,胸前的衣襟被鲜血浸透,而呼吸已察觉不到。
“小妖,快醒醒……”晴明轻轻摇晃女孩的身躯,可对方毫无反应。
“大人,让我来。”
冰鸢说着,俯下/身捏了捏小妖的脉搏,又拨开眼皮看了看,接着低头不语。
“你别一声不吭啊!”赤月着急地说道。
冰鸢的医术了得,如果连他都无能为力,那么小妖就真的没救了。
“陶妖她……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他艰难地开口。
“你……你说什么?”片刻后,赤月睁大眼睛,讷讷地问了句。
冰鸢只觉得鼻子一酸,转过身不忍再看。
陶妖死了……?永远离开他的身边了?
晴明眨眨眼,却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抱着女孩,紧紧地抱着。
和以往不同,这一次,他清楚地感到怀中的温度与生命如此坚定地流逝,不再回头。
心中忽然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这样的感觉,对晴明而言,几乎是完全陌生的。
从前,无论面对再厉害的鬼怪再凶险的境遇再复杂的人心,他总是带着一种清冷孤傲,高深莫测的微笑,以局外人异常冷静甚至冷漠的目光,偶尔扫视过纷扰喧嚣的红尘俗世,芸芸众生。
他的目光,往往注视的是房前屋后的花开花落天际苍穹的云卷云舒,其内心就像一面沉寂了上千年的湖,千帆尽过而波澜不惊,如浮云般迷离而飘逸……
这就是他,阴阳师——安倍晴明。
然而,究竟从何时起,自己的内心不再平静如昔了呢?
是从最初的相遇,她无比信任地靠在自己怀里开始的吗?
是那次不小心喝醉酒显露出白狐的特征,对于人人皆唯恐避之不及的“白狐之子”,对于一个毫不知底细的“妖怪”,那个小丫头却毫不设防,反而欣然让自己不去在意的时候开始的吗?
是每一次共同除妖驱魔,历经无数生死攸关的时刻开始的吗?
是看到那丫头明明胆子小却装得很勇敢,每一回被吓得大呼小叫事后还不承认的时候开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