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
“配合他们进行各项实验,证明优夜的价值。这样大哥哥就可以回到原来的生活。”
“开什么玩笑啊?这种荒唐的事!”
苏曜实在忍不住拔高音量,又马上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说这句话是你有十足的把握?”
“也许优夜有喔。”
“什么叫也许?”
“就像大哥哥开始说的,也许喜欢优夜。”
“···”
“如果凡事都要用绝对理性思考,那优夜最初就会漏掉大哥哥。现在优夜想再做一次最开始的事。”
“大哥哥要来参观优夜和他们一起在做的实验吗?”
被那双纯真的童孔注视,看不出任何开玩笑的成分。
优夜也从来不曾开过玩笑。
但真的觉得荒唐。
为什么···
事到如今会突然想起尝试,这种明显不符合优夜性格的做事风格。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监视器的注视下,苏曜没法完全随心所欲的去问。
“去。”
同意了优夜说的,跟她一起离开办公室,去底层的实验室。
在那里面看见了尾巴。
装在容器里的尾巴。墨青色、粉色,还有像骨骼一样的尾巴。都是一小节。
全部切了一部分下来供人研究。
说真的,眼见这真实的尾巴就存放在那,苏曜莫名升起一团怒火。
但作为被切片的对象,优夜非但没生气,反而报以微笑和研究她尾巴的研究者沟通,解答疑惑。
“现在他们想单独提取出尾巴内的活性修复细胞做实验。”
优夜回来后还特地解释了一遍。
“···”
苏曜没怎么听,只是问,“切下来的时候,不觉得痛苦吗?”
“呆在父亲的实验室里比起这种程度的实验太多了。”
优夜似乎毫不在意。
目光下意识的去追寻她穿着的连衣裙后方。
“大哥哥要看优夜现在尾巴的样子吗?”
“不了。”
苏曜心情愈发沉重。又望向里面几个对着显微镜查探的研究者。
没人关注苏曜到来,全都在专注手里的活。
“那是优夜给他们的诚意。”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曜再次抛出问题,自觉质问的口吻。
像被当成傻瓜,什么也不知道,眼睁睁的看着某种事发生,结束。在结束前甚至没有窥探事情真相的资格。
是这样?
“别再骗我了,别再撒谎了。”
“现在就告诉我原因,不是刚才说的那些屁话。”
“不告诉也没事,我不需要这种尝试。”
“我也从来没要求你要做这种事。说到底,我早就说过了,至少我绝不会教你做‘自我奉献’这种事。”
“···”
“大哥哥生气了?”
优夜回过视线。
“说实话,相当恼火。我规划了无数个要去的地方,可能有的未来。唯独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被带回来。又变成现在这种处境。”
“要按照情节来讲就算是被你背叛了。”
“但从个人来说,我知道你是有某种原因。而你觉得什么都不知道的我站在这里会是什么心情?”
“和优夜谈话的内容会被他们听见的喔。”
优夜为微笑着再次轻抚项圈,“微型炸弹,威力相当于一吨的tnt。”
“你说了,是你自愿戴上的。”
苏曜咬着牙,又叹了口气,“算了,我也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去知道真相就是了。”
“大哥哥相信优夜吗?”
优夜童孔里的光膜闪烁着。
“相信。”
“甚至我觉得你有能力现在就抑制住这东西,带我一起从这地方离开。”
“办不到喔。在戴上之前能选择不戴,但戴上后即使是优夜也没办法了。”
“···是吗?”
“大哥哥还记得优夜说过的台词吗?”
“台词?”
苏曜愣了下,“会让我幸福那句?”
“嗯。”
优夜点点头,踮起脚尖。
怪。
太怪了。
在这种鬼地方,周围还有几个来往的研究人员。这回他们终于没无视自己和优夜。
但投过来的视线绝不是什么羡慕恋人之间温馨的互动。
那种眼神像是——恶心。粗俗点说就好像走在路上看见虫子在和人交配,猎奇又恶心。
这时候又想起方才研究人员和优夜说话的方式。
毫不客气。在热烈的想知道尾巴剖析出的部分详细内容前,勉强算是亲切,等问到后连一句道谢也没有。
看起来是他们并不自知这是从优夜身上拿下来的部分,保持有罪恶感一类的事物,也不觉得要向当事人抱有歉疚的心情。
数秒后,分开。
“大哥哥可以永远相信优夜。”
那是非常鲜明的笑颜。吐出舌头,明晃晃的瞥见优夜又做了个鬼脸。非常可爱,这是头一次看见她做这种动作。
苏曜安静下来了。
相信···
静静地等着事态发生,把一切不好的全都交给面前娇小的躯体,就可以了?
“大哥哥,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用反抗。”
“不论是不好的,觉得难以忍受的。觉得痛苦的。”
“只要坐在那里注视着优夜,相信优夜就好了。”
“如果实在难捱的话,就吹星之所在吧。优夜喜欢听大哥哥吹奏,大哥哥不在的465天里优夜难捱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
“鱼和熊掌可以兼得。”
“那是什么意思?”
苏曜真的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看着那小小的脸展露笑颜。无论如何也不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好事。
可是优夜不回答了。目光注视着自己身后。
“好了,苏曜同学,是什么意思很快你就知道了。”
身后是山本彻不知道什么走进来了。
“不过你还真是大胆啊,明知道在监视器下,还能简单说出想逃跑这种话。”
“···”
苏曜无言的注视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说穿了是怪物主动回来找到我们。”
“提的要求也很怪。”
“它要你安静的坐在准备好的座位上,看着这里的研究者即将对它做的一切。”
“真是不太看得懂你们之间超越人类的感情。”
“像是恋人,但偏偏要另一方回来必须看着那种残酷的事在眼前发生,越想越觉得怪。不过由它说明的话,你应该就能理解,我们都没有这种奇怪的癖好。这是它的条件。”
“不过还是那句话,不管怎样,它用条件确实为你开辟出来新的可能性,之前说的也是事实。”
“那两个不干净的人死了也好失踪了也好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能配合我们早点结束这场工作,那作为报酬,就放你回到人类社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么,现在就简略的再次说一下。”
山本彻指了下里面的存在的一个透明小立体长方形房间。狭小,透明。里面有张靠椅。
“非常简单的事。”
“接下来的时间就请你穿上无尘服,坐在那。什么也不用干,等到实验结束,你就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