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哧哧哧……在风的力量下,兰德斯的剑如同暴雨,而仙诺考斯的拳,则是两块巨石。暴雨虽然密骤,但在这两块巨石上却留不下太深的痕迹。
灵跳剑术,便是森林中的蛇咬,隼展翅,野猫扑杀,狼的撕咬……仙诺考斯的拳,则是猛虎。
兰德斯紧眯着双眼,他能看得出,仙诺考斯的拳技,与他所知的虎形有着惊人的相似。如果用兰德斯所了解的虎形拳来衡量,仙诺考斯的虎形拳,已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了。
虽然说起来虎形拳是相当基础容易入门的外门拳法,但越是这样的拳法,越难大成,而一旦大成,它的威力也绝不亚于其他高深的武技。
不,单论威力的话,也许还在那些武技之上。
仙诺考斯显然不是来自那个世界的访者,如果说,他是凭自己的天才而在原本的拳法中领悟到如今这种程度的话,那么他将会是兰德斯至今见过最可怕的对手。
兰德斯能够听到,仙诺考斯虎虎的拳风当中,肩关节拉伸,胸腔剧烈扩展的细微声响。仙诺考斯的拳掌,便如同锤斧,一旦挥动便带着巨大的惯性,咆哮轰鸣,滚滚如同闷雷一般压向对手。
兰德斯突然现自己错了。
拳理,并不仅仅是练拳而已,其中同样有各种兵器的“理”,指如剑,掌如刀斧,肘如枪,扫臂如鞭,等等等等,都是从兵器中提纯的拳术。
兰德斯很凑巧,不止精通拳术,也涉猎各种武器,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是因为“好玩”而学,浅尝轭止,并没有真正将全部心神浸入其中。
直到之前看到亚马托与麦德斗剑,他才心有所悟,此时见到仙诺考斯压倒性的虎之形,他便更明白了这一点。
原来,那个所谓的武术冠军……只是表演性质的虚名而已么?可以说,兰德斯的拳术,几乎是凭着原来练心意**的身体基础,在这个世界的搏杀中练成的。
反过来,当他在吸取这个世界的武技营养的同时,才开始对原来的武学传说,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原来那些传说,并不止是传说而已。
兰德斯的心里豁然开朗,精神一震之下,手中的剑越灵动起来。
渐渐的,他的剑术,便出了灵跳剑术的束缚,开始向着“随心所欲”的方向展了。
妖藤带起的风,便是兰德斯的剑意所指,所谓的“意在剑先”,就是兰德斯现在的状况。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精神状态,兰德斯觉得,自己的身体,精神,都已然与手中之剑同化,化为一阵轻风,轻灵跳脱,在仙诺考斯身边盘旋着。
剑势在逐渐积蓄,当这剑势达到最大的时候,兰德斯的一击,必将如飓风一般无可抵挡。
一声激吼,仙诺考斯忽然须皆张,他的上衣被一股巨力从内自外爆开来,露出伤痕累累的肌肉。
吼声并不响亮,但低沉,如同巨锤敲在兰德斯的心头。原本灵动的剑势突然一滞,仙诺考斯的拳,便在此时中宫直进,当胸擂来。
只一拳,兰德斯便飞了出去。
这是实力的差距。兰德斯的剑技,毕竟还不足以对抗仙诺考斯的强大气势。
心、技、体,仙诺考斯都几乎无懈可击。
那种压倒性的气势,兰德斯从未见过,正面面对那种霸道的压力时,兰德斯才知道自己引以自豪的实力是多么可笑。
太弱了,太弱了,无论是心,还是技,都不足以和真正的强者对抗。
兰德斯缓缓从地上撑起身体,眼中所见,是仙诺考斯急欺近的拳头。
仙诺考斯可不是那种天真的等待你站起来重整旗鼓的人,他一出手,便是全力以付,如同猛虎扑杀野兔一般冷酷无情。
这才是真正的猎杀者。
另一只手,及时的伸在兰德斯面前,爆出一阵明亮的光芒。
阿刚?
兰德斯站起来,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这还是之前那个自称没有存在感的男人么?
如果之前的那个阿刚如同野草一般毫不起眼,那么眼前这个如同太阳般耀眼的又是什么东西?
是东西,绝对不是人……大概吧。
“是你,七夕青鸟的领,告死者刚吉·泽尔斯。”仙诺考斯收回拳头,弹了弹指。
“叫我阿刚就好。仙诺考斯。”阿刚答道。
他的肩头,出现了一只全身散着死气的单足怪鸟。
“告死乌鸦,我的使魔。”阿刚对兰德斯说道,“它一出来,我的心智就会受到影响,变得有点……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