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父母没有多说,王树林也不主动提起。午觉睡得不好,忽然想起忘记在医院顺道看看眼睛了,虽说是牙科医院。现在是大中午,阳光明媚,也察觉不出。他进了洗手间,拉上窗帘,也是一片漆黑,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样,更加确信在电梯里是产生幻觉了,就算是红眼病,也不能闪光,估计是什么恰到好处的光学原理,只是自己不懂罢了。
眼见着两点半了,王树林把自己最好一件“相亲服”拿出来穿了,下楼打车去蓝香咖啡厅。打扮当然不是为了小高,不过他常年相亲,无论约的是男是女,都习惯了提前到。谁料到了咖啡厅一进门让他略微诧异——小高居然比他来得还早,而且正朝他来回招手,亟不可待的样子。
王树林跟小高就更没有什么话说,两人勉强握了握手,小高一言不发地领着他进了个小包间。
“我知道你是大财主,不过我请你来就得我付账。你也就别跟我争了。”小高面目温和,但长年倨傲的口吻一时也改不过来。
“本来就该你掏钱。”王树林心里念叨着,嘴上若无其事地问:“高总,您找我来……?”
“别,你别叫我高总,我这两个小钱在你眼里不值一晒。说起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遇到你之后我才明白做人应该谨慎小心,你让我学到了很多。”虽然小高约他来肯定不是为了专门说这几句话,但王树林能看得出,小高还是比较诚恳的,于是说:“不敢。有事请您直说了吧,我过会儿还有……那个,还有个私事要处理。”
“嗯……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昨天一见如故,很想和你交个朋友。树林兄弟,要是你还看得起我的话……”
王树林愣了,没想到商人不论大小,说话都一个腔调,但李总跟他情况又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于是迅速接茬道:“高总您这么看得起我,我很感谢。有什么话您就问吧。”
小高一脸忧愁,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树林兄弟,兄弟我……也是有苦难言。明说了吧,今天请你来,一来交朋友,二是有两个问题向你请教。都是关于曹衣锦的,还请别介意。”
王树林一怔:“高总,您女朋友的事,您怎么要来问我呢?”
小高惨然一笑,说:“因为我也被她折腾得不轻,昨天那一见,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树林兄弟,我就两个问题。第一是想问一下,衣锦她……是不是处*女?”
王树林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杯子来回摇晃,好容易才双手稳住,不敢相信地问:“你未婚妻是不是处*女,你问我干啥?”
小高渐渐恢复了强硬的本性:“直接点,是,还是不是?”
王树林摇摇头,肃然说:“我今天完全可以不来的。只不过我不爱得罪人。曹衣锦是不是处*女,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不清楚又怎么回答你?我只知道我自己三十大几仍然是个老处男。这么回答不知道你满不满意?”
小高听了似乎并没有释然,而是一阵颓丧,垂下了头。
王树林正色说:“高总,咱俩只认识两天,我也不能像对朋友一样出言无忌。但我得劝劝你,别对是不是处*女太过在意。其实只要不杀人放火,那每个人的生活理念有所差异,是可以理解的,就算不能理解,也要给予足够的尊重,我们彼此尊重对方的观点,就是尊重彼此的人格。世道在慢慢变化,女性也慢慢变得开放,这是个必然趋势,我们永远也无力去阻挠这些,不然就成了时代车轮的绊脚石。高总,你说是么?”心里却想:“曹衣锦,我也算够对得起你。你那些破事我从来都懒得提,再也不想跟你有一丝一毫的交集。”
“嗯……你说的我会考虑的。”小高皱着眉头,“我也并不是个老古董。只是曹家和钟家坚持说曹衣锦从没有过恋爱经历,并且看上去很清纯,我才心动的。前些日子我遇到曹衣锦以前的工作单位同事,他们对衣锦不屑一顾,甚至眼神带着厌恶。我回家一逼问,她才承认说以前有过一次不成熟的恋爱,我心想怪不得没有血……对不起树林兄弟,你别介意……”